东风吹皱映月波,一夜仙尊白发多。
愁时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观澜城宇文府邸东院的映月湖上,一叶扁舟轻轻飘荡在此间。那被夜风所吹皱了的、漾生出道道波光涟漪的湖面之上,所倒映着的是月痕花影、漫天繁星。
该一叶孤舟,中轩敞者为舱,箬篷覆之。旁开小窗,左右各四,共八扇。窗扇轻启,雕栏相望焉。右扇刻有“泯色象于清虚,道非常道”,左刻“宰天地之化育,名无可名”,石青糁之。
船头有二人,叠膝而坐者,是一个眉眼间隐现慈悯之色的红衣老妪。银发、红衣,在这烟波浩渺的湖面之上,给以一种另类的凄美之感。
睡卧在她膝上的是一个枯瘦如柴、一脸病容的少年。
月夜下,星辉中,随着小舟在这微澜的湖面之上抛高就低。盘坐于其上的红衣老妪,悲眼看着那卧在自己膝上的,瘦的脱了形的少年,忽得沉声道:“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
舟尾横卧一楫。楫左右婢女各一人。居右者双鬟高髻,左手倚一衡木,右手执宫灯,其一双妙目所系者,却是湖面上那如梦似幻般的星河倒影。居左者右手执蒲葵扇,左手抚炉,炉上有壶,其人视端容寂,若听茶声然。
其船背稍夷,则上有荒古小篆许多字,文曰“难,难,难,道最玄”,细若蚊足,钩画了了,其色墨。又用篆章一,文曰“婆罗老祖”,其色丹。
······
等待,总是忐忑、甜蜜而又漫长的。感觉自己似是空等了几多轮回之后,那个比男人还要英俊几分的女子。终是难抵如潮困意,斜倚在宇文府邸东院,那红烛堪堪便要燃尽的洞房内的新床之上,沉沉的睡去了。
或许,她一觉醒来之时,便是能够见到自己的新郎。不,应该是白依依的新郎。
北颐国,沛水城,北颐王府。
寝殿西侧的那一处阁楼之中,该一个艳的逼人的女子白依依,此刻正叠膝瞑目的盘坐于新床之上,修炼着木属性极品功法——“五雷天心诀”。
此功法,通共有九层法诀,分别对应于炼气、雾化、凝露、念动、化晶、通灵、还丹、既济、未济这九个修为境界。
以她这雾化期的修为,所修持的自然是与之相匹配的第二层法诀。饶是如此,其举手投足之间,已经隐现风雷之意。
雷霆者,天之号令也。
得其法者,可以驱雷役电,祷雨祈晴,治祟降魔,禳蝗荡疬,炼度幽魂。
“五行之中,金克木,但这雷霆之木却是霸道异常。究竟是我那八荒剑气锋锐?还是这雷霆之力,要更为胜上一筹?或许,有机会时可以同她切磋一二。”
听着洞房内,那依稀传来的风雷之声。此刻正于外间书房里,手捧半阙曲谱,看的津津有味的独孤文澜,忽然这般想道。
许是技痒,或是想同着那隐约可闻的风雷之声,一争短长。
略一迟疑,独孤文澜便是向着门后矮几处走去。显然,他的目标是其上所放置的那一架桐木瑶琴。
一时间,风雷阵阵,琴音泠泠,倒也是相得益彰。
观澜城,宇文府邸,东院。
那个剑眉斜飞入鬓的英气女子,一觉醒来之时,外间已经天光大亮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当即翻身下床,趿着绣花鞋,便是向着外间的书房处疾步而去。
“少奶奶睡醒啦?奴婢这就去楼下,知会少爷一声。”说话的是一个双鬟高髻的少女,观其形貌,赧然是夜里相陪那红衣老妪,泛舟于映月湖的两个婢女当中的一人。
其话音落处,登时便有一群莺莺燕燕的小丫鬟,自门外的廊道里,涌将了进来。或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