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闹事的额上冒出冷汗来。
大伯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坐了下来。
“来人!”叶千云突然叫人,“去将几家的小姐都请来,今日既然来了,那事情就要掰扯清楚才行。”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小女受了惊吓,卧床不起,动不得的!”
三婶娘终于笑着说:“此事怕是误会,锦雁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几位当家的是否有什么事情不知道,一时心急误会了锦雁。”
几家人连连称是。
三婶娘对唐母说:“今日亏了云娘赶来,否则锦雁这孩子是要委屈死了。”
叶千云看看三婶娘,这人是故意把事情推到她头上的。她说:“锦雁唤我一声嫂子,我又怎么看着她受委屈,如此才是一家人,三婶娘觉得呢?”
三婶娘笑笑,没接话。
几家人借故想走,不料此时大房伯父三房叔父踩着点回来了。
方才见到三婶娘身边的丫鬟离开,想也知道是找人去了。屋里的局面没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叶千云以为,现在叔伯顶多是来说几句场面话,将事情了过去。
然而,大伯父却说道:“今日还真是多谢府中的少夫人才没引起误会来,几位回去后可要好好问问自家女眷,到底为什么会伤的那么重。过几日,府中会有人亲自前往拜会。”
叶千云看看叔伯婶娘们,真是不死心的一群人。都这样了,还要把她推出去得罪人。那好,那就谁也别好过。她说道:“是该去问清楚,锦雁受这么大的委屈,哪能说算就算。还是大伯父疼锦雁,我就没有想到,要去问个明白。几位回去后可要好生问问,过几日唐府去人,若是得不到答案,大伯父是会生气的。毕竟你们这次攀扯的人,是伯父最疼爱的侄女。”
唐锦雁跟着叶千云回常平院,一路都在讲大伯父当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想把你推出去当靶子,结果自食恶果,真真是活该。”
唐锦雁将双手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往前倾倒,仔细的观察着对面的叶千云。
“怎么了?”
“以前都没发现,嫂子你原来这么会说话。我现下都觉得自己打人,是多么的合情合理。”
叶千云笑笑:“方才唬他们呢,你可别真这么认为,要让主君和你哥知道我带坏你,可不得了。”
唐府嫡出的两个孩子,唐彦秋和唐锦雁,在外面的名声都是极好的。这归功于唐父唐母的教育,以唐府在东蜀的势力加上他们的身份,没成了仗势欺人的恶霸,很是不容易呢。
唐锦雁撅着嘴问:“不过是听下人说了个大概,嫂子你便能将一屋的人吓唬的无言以对,连大伯母都被压的说不上话来。其实嫂子,你挺能说的,为什么以前那么多事,不见你反驳一句?有些事,明明你说两句就没那些委屈了……”
叶千云微微一笑,手上摆弄着翡翠手串,过了会儿她才说:“小时候无论说的是对是错都会被训斥,渐渐的,便不那么喜欢说话了,有事放在心里,用沉默表达一切。”
“不说话怎么能表达清楚,开心呢?生气呢?”
“刚开始,会有些表情吧。可看见脸上的表情是生气,还是会被人训斥。于是懂的喜怒不形于色,只能暗自心里开心或是生气。即便有人看出来,也会立马否认。最终,成了眼前这样的不表达。”
唐锦雁看着叶千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辈子或许都理解不了这些话。
叶千云将手伸出来放在唐锦雁面前,说:“至于刚才,其实是好不容易坚持站下去的,你瞧,手还在发抖呢。”见唐锦雁笑了,叶千云又接着说,“以前的事情和小时候的情况一样,无论我说什么,当时都不会有人听,一次两次后,就又习惯性的选择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