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云叹口气,抬头看着唐父:“书房我是进过,但东西却没见过。既然是从我的枕下搜出来的,再辩解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既如此,如何处置,随意吧。”
唐父一拍桌子,吼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冤枉你了吗!”
“此事蹊跷,我不信你们一点也没怀疑。既有怀疑却还是将我看成小偷,如此这般,难道我还要心怀感激不成?”叶千云本来打算不做什么辩解的,可唐父出现态度明确,不问青红皂白认定了她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叶千云知道自己和唐府的人没有可比性,从出身到经历。可她自认,十数年来从未做过任何坏事,她行的正为何要忍受旁人这样的诬陷。
情急之下,这才开了口,“入府这么久,我可有私自拿过府上一针一线?方才婶娘也说了,那玉簪不值钱,是我弄的?”
“若知是你,你哥会生气吗?”
“会。”
“你爹会打你吗?”
“哥哥生气,父亲也会生气……应该,会打吧……”
叶千云突然一笑:“还好,没让他们知道。打我他们不会心疼,若是打了你,事后是要心疼后悔的。”
“你差点被打死!”唐锦雁激动道,“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之前听闻叶千云为了一个丫鬟胆大的做出许多莽撞的事情来,唐锦雁起初还不相信,如今看见了却是更不明白,这人是傻的吗?无亲无故的,为何要豁出命去维护一个陌生人。
“我啊,只是见不得那些对我好的人受苦……这世上本就没几个对我好的。”想起昏倒前唐彦秋说的话,叶千云又说道,“你们的这个唐府从未接受过我,我在这里只是一个外人,一个不讨喜的陌生人。既然如此,就实在是没必要再把你牵扯出来。”
没必要,又或者是,即便说出真相,也没人会相信。盗窃重物还诬陷主家,叶千云不光是为了维护唐锦雁,说起来,还是为自己考虑了一些的。
采姻将叶千云不吃药的事情偷偷告诉了素墨,后来,叶千云喝药,素墨必在旁边盯着,偶尔还会亲自喂药。
养了半月,叶千云的身子居然一点好转都没有。伤口虽说愈合了,可内里的亏虚用尽办法也补不回来。
这是因为她在弃生。
素墨问她:“若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可愿意?可愿求生?”
上次的事情后,叶千云根本不相信素墨。转开头闭上眼,不答一字。
唐彦秋救下人后,没来看过一眼。偶尔还会跟素墨抱怨两句。那玉簪对他来说重要无比,始终是不肯释怀的。
那日唐锦雁与叶千云的对话素墨听见了,事情的起因原由,他也知情。于是在某次唐彦秋抱怨时,素墨忍不住说出实情。后来唐锦雁也自己来认错。至此,唐彦秋对叶千云才生出了一丝愧疚。
叶千云又将自己关在了寝屋里,谁人进去都行,屋门白天也是打开的,只是她自己不再踏出半步。
每日一到吃药的时辰,素墨必定准时出现在常平院内。入秋后,他要前往北边收购药材,事情便交给了唐彦秋来做。
可唐彦秋特地定是来看着,两人都觉得别扭。叶千云让采姻转告,说她会按时吃药不用唐彦秋来守着。要是出了事,她自己会和素墨解释。
之后两个月,唐彦秋没再见过叶千云。偶尔晚归,在院外可以看见二层小楼上的寝屋里亮着烛火,和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恍惚间,唐彦秋觉得那影子竟是十分的亲切。
那年冬日,格外寒冷。
大房伯母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想折腾折腾叶千云了。她带着人,抱了一大堆东西到了常平院。来找叶千云的,所以直接去了寝屋。
大伯母说:“今年冬寒,公中准备的冬衣不够用,横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