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有趣和疲倦。
师父身受重伤,这是令她极为意外的事情,她曾问过是何人所为,师父只说是天机。
是那传说中的天劫吗?
师父从不回答她。
直到那日,师父让她去见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并且让她殷勤温柔地待他。她不解,却依旧照做了。
这些年师父算无遗策,她也没有怀疑的理由。
所幸那个少年也并无对她不敬,更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久居洞府之后走出凡尘,所见所感终究是与过往不同的,只是一颗道心早已如镜,哪怕惹上了尘埃,也能很快拂拭干净。
她本以为那只会是一场不轻不重的因缘。
只是今晚,师父说那个白衣少年可能会遇到危险,让她来照看一番。
起初她是极不愿的,哪怕真是师父给她牵线搭桥的露水姻缘,也绝不值得如此耽误修行来护他,更何况与之为敌的还是崔家。
只是师父又说了一句话,动摇了她的心意。
他说,你此生的大道机缘可能便在这里,将来大道登顶,太九或是太一,可能便在此念之间。
修道之徒,除了那皇脉传承或者与太古九灵相关的灵脉,谁又能迈入太一境界?
师父苦修百年,依旧在太九盘桓百年,难以寸进。
若是侍奉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可以换来一个大道登顶,她终究是愿意的,修道之人到了越高的境界,便对更上面的风景有着无限美好的眷恋。
想着这些,她缓缓走到了长桥的最高处,极目而眺。
参差林立的屋楼遮蔽着视野,桥下的河水带着银色淌向了更远的地方。
一只夜鸦划过夜色,扑哧翅膀的声音极轻。
她耳朵微动,抬了些头,嘴角微微翘起。
伤口已渐渐弥合,她掐算着时间,木使者应该差不多已灵神归窍,此刻或许又在去往张府的路上了,在他眼中,自己不敢阻拦近乎全盛的他,按理来说,她也已经做完了师父交代她的事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她有些小女孩的任性。
长桥之上,她的身影颤动,朝着那夜鸦飞掠的方向而去。
而张府之外,已然多了许多披着黑衣的蒙面人。
一道道结界笼罩府上,几乎开辟出了一条绝对安全的道路,里面发出任何声响都不会惊扰到府中之人。
而此刻,随着那鬼武士摸爬滚打来到后山坟地的张守鱼,开始由衷地后悔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写的那首诗,只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担下这一切了。
“阴鬼先生,您这是要我把坟地刨开来住里面?”张守鱼试探性地问。
鬼武士缓缓摇头,“大人请随我来。”
俞潇婉跟在他的身后,扯着少爷的衣服,怕得要死。
对于普通女孩来说,坟地闹鬼可能只是吓人的传说,但是对于她这样踏上修道一途的姑娘来说,阴魂的聚散成形都是有着非常灵术上的依据,所以对于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她更是避之不及,若非今日事发突然,她是打死也不会来的。
此刻少女挽着他的胳膊,目不斜视,生怕看到什么能留下一生心理阴影的东西。
穿过了那片大大小小的土丘,周围变得格外的寂静,如水的月色和漫天的星光也渐渐消失不见了,一片黑暗里,前方亮起了磷火般的光,一只又一只地,像是夜色中半寐的眼。
鬼武士停下了脚步。
他指着前方:“那曾是一位大人的陵墓,如今空了。若是主人有必要的话,可以去墓中暂避。”
几乎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张守鱼反而不觉得有多害怕。
他拍了拍俞潇婉的肩膀,问:“小婉?你若是害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