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深看着花海里的黛蓝也下了车,随意拢了拢身上挺阔的风衣,流畅利落的版型衬得他身材修长,前额的碎发许是精心打理了番,三两交错带着微卷,凌乱间更显得潇洒,深深的双眼皮上挑。
黛蓝高兴的在花海里转了一圈,潮湿的泥土气息夹杂着玫瑰花香,在周围的空气中弥漫,连空气都像美酒般醇香醉人。
她扭头,看着身后不远处眉眼如画的苏墨深,眼弯成了月牙,像个小孩般冲过去挂在他身上。
苏墨深一把接住跳到他身上的黛蓝,两臂托着她的臀部,心软的不像话,“送你的玫瑰庄园喜欢吗”
“喜欢”黛蓝趴在苏墨深的肩窝耳语:“玫瑰开的太美了”,说着,红唇吧唧一下亲到了他的俊脸上。
苏墨深看着她这傻样儿,呵,这就满足了?
他拉着黛蓝沿着玫瑰花中间辟出来的小径,朝着花海深处走,直到一个装修精致的小木屋出现在眼前。
简简单单的木制装潢,推门而入,宽大的落地窗,一张小小的双人床,复古小书架,木制桌子,木屋虽小五脏俱全。
苏墨深用两年的时间建了这个庄园。从保加利亚空运来,找人栽种、培育,看着玫瑰花一天天愈加娇艳,就像是黛蓝从小时候的咿呀学语,到现在的亭亭玉立。
他不能告诉黛蓝,是他先动了心。
来之不易的感情,才会倍受珍惜。
阳光微暖的午后,窄小的双人床上,黛蓝窝在苏墨深怀里,两人手里都拿着本书,外面满眼嫣红玫瑰,多少年后,我们再想起,那段感情多难得。
跟苏墨深在外面疯了一天,黛蓝喜滋滋的回了家,推开门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母亲,昏暗的客厅里,没有开灯,外面的霓虹灯光斜入小窗,隐约间,她看见母亲抹了抹眼。
黛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动不动的站在玄关,开关就在她右手边,但她不能开,母亲那么要强,一定不想让她看见她这幅脆弱的样子。
扯了个勉强的笑容,“妈妈,是不是这个月的电费用完了啊”
黛瑶听见动静,立马侧过身子,动了下喉咙,稳了稳嗓音:“嗯,妈妈忘了交电费了”
尽管母亲极力掩饰,她还是听出来了哽咽的声音,黛蓝急忙说了句:“那我去物业缴下电费”说罢,转身就走。
不只是这一次。母亲经常一个人坐在没有一丝灯光的房间里抹眼泪,她甚至怀疑母亲有抑郁倾向,床头放着的安眠药。黛蓝不敢想,每次看见母亲这幅样子,她都全身冰凉,害怕母亲想不开。
黛蓝走后,黛瑶立马站起了身子,朝浴室走去,看着镜子中双眼红肿的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的傀儡,城南旧事像个无底洞,把她卷进万丈深渊。
眼神涣散了两分钟,想起自己的女儿又忽地清醒起来,压下那股压抑。洗了把脸,拿出眼影补了妆,涂了个显气色的唇釉。
看着镜子里美艳妖娆的女人,黛瑶扯了个僵硬的笑容。
在楼下吹了半个小时冷风,黛蓝才上了楼,果然,母亲还和以前一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喊她吃饭。
一顿饭,黛蓝吃的食不知味。洗漱过就躲进了被窝,看着窗外的熠熠星光,她曾有那么一瞬,希望她的父亲出现,让母亲不再那么忧伤。
哪怕不承认她,只要母亲不再偷偷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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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除旧迎新、阖家团圆的日子。
黛蓝坐在桌前刷着题,小小的台灯温暖一片,窗外是噼里啪啦的火树银花,照亮了半边天,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那么开心,是父亲在弯着腰点烟花。
看着面前冷冰冰的高考题,黛蓝感觉有些挫败,心中一片无力,槽糕的情绪一瞬间卷席着她,好想苏墨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