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的瞥了眼小野人一样的无名,心中暗自嘀咕:莫不是又是什么精怪修成了人形?可千万别跟家里那位不对付呀,赶紧招呼完了打发走人。
清云子欣然点头,称了声好。喊上无名随徐员外进了宅院。
看清院内布局,清云子暗道了一声‘果然’。竟真是一座聚阴敛煞的凶阵。
院中栽了数棵垂柳,看似随意生长在石子小路的两旁,却生门闭合,而独独开放着死门。院落中有一清池,无荷无鱼,清寒见底。水面修有一座修建不久的凉亭,亭高三层,只有六个角,通体漆成清灰色。
亭子便是压在整座大阵上的阵眼,收敛大阵的阴煞之气,汇集在池中。池水顺着一条细细的水渠,直引入徐府深处。
清云子面无表情,缓缓道“外气横形,内气止生。虽流行而其余者犹有止,虽零散而其深者犹有聚。故藏于涸燥者宜深,藏于坦夷者宜浅。浅深得乘风水自成。嗯,布这风水局的人有些门道。”
“仙长好眼力呀。我老徐不懂这些。花了好大代价才求得高人指点”徐员外暗自点头,看来这野道士不是个江湖骗子。府中那位布局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清云子故作疑惑的凝视了徐员外片刻,问题“那位布局的高人与你有仇?”
徐员外微愣,诧异道“仙长何出此言呀?”
“此阵颠倒阴阳,聚煞化精。倒是一手妙局。可世间万物,损补有数,哪有凭白得来的好处?说白了,就是把这间宅子的主人,祖辈积下的阴德截于你这一代而不再荫福子孙。”清云子没理会徐员外有些阴晴不定的面孔。背手仰望星空中的半轮明月,高人作派十足。不紧不慢继续道“说句徐员外不爱听的话,在这个阵法之下后代败尽家财都是一种奢望,恐怕是要断子绝孙了。”
徐员外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和原配夫人确实没有后代,不过在外面有个私生子。老来得子,本是件幸事。却没想到挺机灵的孩子竟在田间玩耍时摔破了头,成了个痴儿。看了多少大夫都无济于事。时间上算来,刚好就是风水局布成没多久的事。
清云子才没心情顾及他的感受,肚子正咕咕叫呢。他也乐得给这恶人添添堵,继续道“如果本人没看错的话,府中受益者不仅仅是徐员外你一人。奴仆、丫鬟的精力和气运也胜于从前。可谓是以你一家的祖上积下的阴德养了一府数十人人的气运。”说完啧啧叹道“想来徐员外祖辈上定是出了几位了不起的大善人。”
徐员外拉下了脸,面沉如水道“仙长切莫胡言,布局之人是位神仙般的人物,我好生供养,不曾有过半点慢待。怎么会害我?”
语气虽然不善,心里却信了几分。
清云子一手拂袖,另一只手向水池遥遥一指:“府中上下,所享气运。你们占了三分,而另外七分被水渠牵引而去。至于去了哪里,我便不知了。徐府仅凭三分气运便得如此好处,所以我才说员外祖上是出了大阴德加身之人呀。”
闻言徐员脸色阴睛不定,天人交战一番后,突然外后退两步,双手作揖,一躬到底“谢仙长指教”
起身后,眼中多了几分谦恭“府中略备薄酒,仙长不嫌弃的话还请移步内堂一叙。”
清云子淡然点头,和无名不疾不徐的跟在徐员外身后。心道“不嫌弃,就是奔你家酒肉来的。老子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好酒好肉尽管招呼。”
至于刚刚的一番话,都是他瞎掰的。
年轻时为了赚点香火钱,没少干胡诌八扯的勾当。后来修为和地位上来了,偶尔还忆苦
思甜的干上两把忽悠人的下作事,如今自然是信手拈来。别说徐员外,就连无名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宅中的风水阵有偷换阴阳、聚阴敛煞的作用不假。也不过是些不伦不类的辅助修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