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有人替自己善后,依古娜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有了着落。一行人跟随铁伐连树迤逦来到匈奴的边防驻地。刘玉亭等人只在距离很远的地方遥望过这片神秘的异国军事要塞,现在能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并进入到营地中,心里充满了好奇。来到营地大门,只见一顶顶帐篷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营地之内,四周整齐地安放着鹿角和荆棘等木障,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军事堡垒,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如石筑城墙坚固,但是若真是想要从外面攻破它却着实不易。刘玉亭转念又想起,刚才这一千多名匈奴骑兵能在顷刻间便集合起来整装出发,可见平日里训练有素,他不禁心中感慨,难怪匈奴一向为大汉宿敌,观其治军严整便可见一斑。
营地中心的大帐内早已备下了丰盛的筵席,众人落座后,免不了一番互相介绍寒暄。几杯酒下肚之后,大家这才从刚才的惊魂未定中缓过了神,渐渐地有说有笑起来。刚刚那段有惊无险的死里逃生经历犹在提力汉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向刘玉亭问道:“玉亭,刚才那狼群的头狼为何突然倒地毙命?快给我们讲讲到底是何原因。”
刘玉亭见众人都十分好奇地望着自己,不由得再次回想起了在长安时张望之对自己讲述过的程远志中毒后的样子,开始缓缓解释道:“其实我也是和大家一样,一直在关心外面狼群的动向,偶然一回头才看到那匈奴侍从已经死了。看到他死后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山洞深处另外藏有什么其他怪物害死了他。等到看见他尸体边上的那株金色植物时,我立刻想起在长安时曾经听人说过,车师有种金乌草含有剧毒,人若中了此毒,毒素会沿着全身经络迅速散开,到达心肺便无药可救了。我看他身上布满的黑丝竟然像极了在人体经络中蔓延的毒素,想必是他被狼咬过抓过的伤口无意中压破了那金乌草的叶子,毒汁碰巧顺着血液进入到他身体之中。当时情势紧迫,我也来不及细想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只有冒险一试了。可谁知一试便成,那株金色植物正是金乌草无疑,这真是上天垂怜,才让我们在关键时刻碰到这种神奇无比的毒草,得以化险为夷啊。”
“我平日里也曾听说过金乌草,只知道那神奇的毒草并不是原产于车师,而是国师乌屠斯年轻时从安息带来了种子,也不知道他偷偷摸摸种植在了什么地方,更是从来没见过它长的是什么样子,想不到却在这个山洞中碰巧遇到。我想可能是那金乌草在种植期间,种子随风飘到此处,才自己生根发芽生长起来。今日若不是玉亭你见多识广,急中生智,我们早已被野狼果腹了。”提力汉一边喝酒,一边大力赞赏着刘玉亭,想想一个远在千里之外异国他乡的少年竟然比他这个在车师国土生土长的人还了解金乌草,不由得心里敬佩他有胆有识。
“这也是大家福大命大,我只不过是借草献狼罢了。要说真正救了大伙的,还得是提力汉你的神力,如果不是你那最后致命的一箭把毒汁注入头狼体内,那金乌草再怎么厉害也是枉然。”刘玉亭谦逊地说道。
“我看你们二位就别互相谦让了,两位一文一武,缺一不可,今日能有缘结识两位少年英雄,真是三生有幸,来,咱们干了这杯酒。”忽律丹哈哈大笑,端起酒杯,真心诚意地赞叹着提力汉和刘玉亭年少有为。
“可别忘了,还有你这位大英雄。如果不是你处事果断,随机应变,大家还没到山洞就已然没命了。”依古娜见忽律丹全然没有匈奴贵族高官的架子,又丝毫不居功自傲,不禁佩服起了他的气度。
众人细想当时的情况也确如依古娜所说,若不是忽律丹调度有方,就算提力汉再英勇绝伦、百步穿杨,刘玉亭再见多识广、足智多谋,没人组织也是无用。那匈奴边防将领铁伐连树更是心生感激,心想万幸今日忽律丹没事,如若他在自己的辖区内被狼咬死,说什么自己也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