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志国一怔：“一盆花？”

    我点点头：“胡小玲卧室窗台上有一盆太阳花。这是一盆会哭泣的花。”

    肖志国道：“对，我勘察现场时也看到这盆花，还在嘀咕这花长得好漂亮。但没太在意。你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嘿嘿一笑，道：“五天前，也就是六月十七日晚，我去胡磊家里做法事驱鬼，我原本想着借机赚一笔，没想到差点把老命扔在那里……”便将自己在胡磊家里惊魂一宿的经过详细说了。

    肖志国听了道：“唔，有点意思，胡磊后来要杀死你们，是因为你发现了他的秘密？”

    我点点头：“秘密就在那盆花上。花盆底下我闻到一股酸苦辛辣的味道，我大学恰好念的是化工，这种味道太熟悉了，我敢打赌肯定是某种生物碱。也就是说，这盆花是用生物碱浇灌培育的，这盆花是有毒的。后来我甚至看到这盆花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这太惊人了，说明花上带着……”

    肖志国突然打断我，道：“辐射。”

    我看他一眼，我知道不必问他为什么知道答案，问这样的问题是愚蠢的。我接着道：“这盆花就是杀死胡小玲和李素芬的凶手。胡小玲喜欢花，这盆花又摆在离她很近的窗台上，受辐射和毒性的影响罹患脑瘤。李素芬也是受到这盆花的影响而患病。”

    我顿一顿道：“用花来杀人，这种做法无迹可寻，很厉害。生物碱毒素不是每个人都能合成出来的，而胡磊是化学工程师，只有他可以做到。所以花也是他用生物碱毒素来浇灌的。这个情况李素芬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是李素芬要胡磊这么做的。自然也就可以推出，是胡磊和李素芬两口子用太阳花杀害了自己的女儿。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他自然不想放我走。你看，这个推理链条还算完整吧。”

    肖志国愣了愣，摇摇头道：“不错。但是胡小玲（之死）好理解。可李素芬的情况，你凭什么说也是这盆花的原因？”

    我道：“这就是我当时推理的难点，也是推理链上一个缺失的环节。顾名思义，太阳花是一种喜欢阳光的植物，可为什么要将花移动到阴僻的角落里？这当然不是为了把花养好。”

    肖志国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道：“后来我突然想到李素芬患病的时间，和移动花盆的时间相吻合，我豁然开朗。这盆花已经强大到开始伤害它的主人，连它的主人也没法控制。”

    肖志国目光一凝，问道：“你是说？”

    我道：“老肖，你可能以为我疯了，可我确实看到胡小玲的鬼魂依傍在花前，两者几乎融为一体。”

    肖志国道：“你没有疯，我见过比你这疯狂得多的事情。你的意思，胡磊两口子实际上死于这盆杀人花？”

    我摇摇头：“不是这样。”

    肖志国愕然道：“可你刚才说的这些又是什么？”

    我道：“太阳花的影响是长期性的，不可能让李素芬突然患病。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李素芬病了，胡磊却没事？”

    肖志国若有所悟，道：“你是说……”

    我道：“李素芬是胡磊害死的，胡磊在给她服用的中药里也加入了毒素，所以她才会这么快发病。至于胡磊为什么要杀死李素芬，或许出于自责，或许出于一种逃罪心理。他害怕自己死，想杀死李素芬，给女儿一个交代。李素芬虽然不是直接死于太阳花，却起因于此。”

    肖志国沉默半晌，叹道：“这才真叫问花花不语，折杀弄花人。胡磊呢，他又是怎么死的？刑侦大队法医认定他是猝死，你相信吗？”

    我道：“你都不信，我怎么会信。这里又引出另一个疑点，为什么太阳花总是凌晨一点发出鬼哭？这个时间点恰是胡小玲的死亡时间。花也守时？我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