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希望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但我也明白,这事不可能就这么完了,一定还会发生什么。
再小的事情,只要发生了,就一定会造成影响。更何况这么诡异蹊跷的事情,其所产生的涟漪一定会扩散出去。
果然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中午,我正在困午觉,韩老三就气喘吁吁找到我,道:“哥,死了,死了!”
我心中一颤,不动声色道:“谁死了?你慢慢说。”
韩老三端起我放在桌上的茶水,“咕咚”灌了一大口,道:“老胡……胡磊两口子今天一早都死了,我刚才听说这事,就赶紧过来找你了。”
我问道:“是怎么死的?”
韩老三道:“他们说李素芬是病死的,胡磊也是心脏病突发而死。好在和我们无关,不然怎么说得清楚。”
我冷笑道:“当然和我们无关。尸体在哪?”
韩老三道:“一早就送殡仪馆了。”
我道:“走,去看看!”
韩老三瞪着我道:“还去看他们干什么?咱们躲还来不及呢!”
我叹道:“蠢,你以为躲能躲开吗?”
当下我开上自己那辆浑身叮咣乱响的二手小车,带着韩老三直奔殡仪馆。很快来到胡磊两口子的灵堂前。
灵堂里人还不少,大多是些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听起来以两口子以前的老同志老朋友居多。我们进去敬了柱香,绕着棺材走了一圈瞻仰遗容。棺材里胡磊两口子并排躺着,化过妆的脸上十分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连李素芬那张瘦同骷髅的脸,也带着一种安详。旁边的人大概以为我们是胡磊的晚辈亲戚,见我俩礼数周全,对我们也很客气,一个脸色红润,嗓门宏大的老头还给我们一人发了根烟。
我吸了口烟,问道:“大伯,您老贵姓,是胡老师的亲戚吧?”
老头道:“我叫方益民,是以前日化厂的工会。老胡没有儿女,在云阳无亲无故,出了这种事,只好我们这些老同事来帮他们善后了。”
我道:“你老人好心善,一定会有好报。”方益民听了呵呵直笑。
我又问道:“方,胡老师他们怎么死的,这么突然呢?”
方益民道:“其实也算不上突然。他家小玲上个月病死了,跟着老胡老婆李素芬也病得不轻,死了。老胡嘛,搞化工的,从来身体就不好,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没挺过去,也说得过去。”
我故作惊讶道:“这是灭门啊,方,你以前见过这种事吗?”
方益民嘿嘿一笑,却道:“又有人来吊唁了,我去招呼一下,你们自己喝茶。”
方益民忙去了,我和韩老三在一边吸烟喝茶。韩老三道:“哥,看了看了,香也烧了,可以走了吧?”
我摇摇头道:“再等等。”韩老三很不耐烦:“还等什么?”
我四下看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留心每一个人。在这个生死轮替的驿站,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复杂而隐晦,却隐含着足够多的的东西。
忽然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这个人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站在灵堂门口的另一边。这是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一头寸发,一身蓝色冲锋装显得干练利落,目光也十分锐利。
这个人和我一样,看似游离在人群之外,其实无时不刻在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