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罗明,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报记者。
我一心想写出点好东西来,是出于职业使然,当然也不乏借此出人头地的一点私念。奈何总是缺乏好的素材,不知如何下笔。
六月里的一天,我和我师兄刘建国聊天喝茶,聊到这个话题时不由哀叹:“读书时壮志满怀,真正到了社会上才知道,想做成一件事实在太难了。就说写书这件事,我不分白天黑夜的写,不知投了多少次稿,竟没有一次被采用。我都怀疑自己要么眼高手低,要么江郎才尽。”
刘建国想了想道:“这样吧,今晚你去建设路路口一家大排档。到了十点,会来一个人,一定要一盘烤五花肉,二两二锅头。你或许会有所发现。”
我颇感奇怪:“这么奇怪!这个人是谁?有什么故事么?”
刘建国一概不答,只是神秘的一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能不能搞到故事,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根据师兄的指引,我晚上早早来到建设路,路口果然有个烟熏火燎的大排档。这种地方我从不陌生,我自己也会经常在这种路边摊解决肚子问题。我要了份炒粉,一边心不在焉吃东西,随时注意目标是否出现。
好像秒表一样精准,时间刚到十点,真的看到一个人踩着一双拖鞋,一晃一晃穿过马路走到大排档前。这个人显然是熟客,大排档胖老板甚至不用抬头看,只听脚步声便道:“来了?还是一盘五花肉,二两二锅头?您请坐,早准备好了,马上到!”
这个人便坐在角落里那张桌子旁。我定睛一看,颇感失望。
这个人实在太普通了。一颗大脑袋,只剩周围一圈头发,把头顶围城一个“地中海”。圆圆的一张胖脸,一个硕大的酒糟鼻颇为醒目。腆着一个大肚腩,身上、头上淌下的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油水。总之一看就是那种每天开着摩托车在巷口接活,或者在“精武馆”里吆五喝六“砌长城”的市井之辈。
但是刘建国让我找这个人,当然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所谓人不可貌相,我再一细看,就看出点不同的东西来。
不同就在于这个人的眼睛。这人外形臃蠢,眼睛也是一对浮肿的金鱼眼,可是这双金鱼眼看似漫不经心向我这边看来,我一接触到这目光,登时眼睛就像被扎了一刀,赶紧低下头去。
怎么说呢,这个人的目光浑浊,粗粝,却又锐利。厚重,就像那柄玄铁重剑,能够轻易刺进你的双眼,绞碎你的脑子一般。
奇怪的是,这目光既叫人害怕,又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舍不得移开。我忍不住又向那边看去。短短几分钟,他已经把一盘肉吃个精光,酒也喝尽,这好胃口让人佩服。他一抹嘴巴,把一张钞票拍在桌上,打个酒嗝站起来。
看来这人是打算走了。我赶紧站起来,决定无论如何要和这人搭上话,不然今晚岂不白来了。在站起身的一瞬间,突然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感觉怪怪的。
那人浑浊却锐利的目光又向我扫来。接下来让我大吃一惊,他竟一头栽倒在地上。这哥们病了?我赶紧走过去,那人却一翻身跳了起来,若无其事的耸耸肩。这一瞬间,我隐隐听到一声尖叫,十分凄厉,却不知从何而来。。
我正在发愣,那人先道:“小记者,说吧,找我干什么?”声音浑厚,带着一种磁性,可比他的外形漂亮得多。
我又是一怔:“你认识我?”
那人不再说话,自顾走出大排档,我忙叫道:“这位大哥,是我师兄刘建国让我来找你!”
那人停下来,顿一顿,扔下一句:“明天还在这里”。”便急匆匆走去,片刻身影消失在街角。
那人莫名其妙的走了,就像他莫名其妙的来。我却盯着他离开前所站的地面发呆,因为我突然发现,那块地面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