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求是地说,秦得利倒卖粮票除了会给韩玉秀带来的灾祸外,还有什么后果,这还真不是居民组长江一贞能想到的。冯淑华来过后的第三天上午,她又到了韩玉秀住的病室中。
闻听渐近的脚步声,仰靠在床头的韩玉秀费力地睁开眼睛。
江一贞将来医院时提着的袋子打开,一边将里面的东西放在床边的柜子里,一边说道:“这是大家伙儿给你的营养品,鸡蛋是郑妈妈送的,红糖是延玲嫂子买的,炼乳是阮奶奶的儿子孝敬她的,黄花是郝大妈攒下的,我没有什么东西,就给包了一点黑木耳。”
“这怎么好意思?”看着街坊们这样热心,韩玉秀很是感动了。她知道现在很多物品都要票证,街坊送的东西都是从自家口中省下来的。
“谁都有困难的时候,快莫说这些生分话。”江一贞知道这位弱女子还会说些什么,一口截住了。她放好东西,关好柜门,临起身时,又叮嘱了一句:“家里还什么要办的,跟我说。”
“家里有我二妹照顾着,不能再麻烦你了。”韩玉秀感谢不迭。说内心话,她还真感激这位居民组长,经常来帮这帮那,偏偏自家那个死鬼不识好歹,跟在周八斤后面挤兑人家。
“那,我这就走了,有事叫我。”江一贞见状,立起身来。
“走吧,都耽搁你好长的时间了。”韩玉秀虚弱地扬了扬手。
看着韩玉秀病怏怏的样子,作为多年的老邻居,江一贞心中很是难受。但她不是医生,除了在心里为对方祈祷外,没有一点办法。
不过,她今天到县医院来,也不完全是为了探视韩玉秀,而是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打探一下褚兰招工体检的情况。上几次招工,体检都没通过,究竟是怎么回事,招工单位和医院都不说,弄得她心里很是狐疑。看看这丫头高中毕业都两年了,大学不招生,镇上安排好几次招工都没走成,真叫人郁闷得不行。知道的人就知道,不知道的人还说她只管自家闺女,对外甥女不闻不问。
想着这些,江一贞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褚兰会如此叫自己操心,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使自己消停点。看看贾玲,虽然进的只是清江市机床厂,但毕竟有了工作,能够自食其力了。
数年前,为着使褚兰不那么狂热,至少也要降点温,江一贞写信给大儿子贾山,要他回来一趟,以兄长的身份,好好劝说一下这个表妹,能像贾玲那样急流勇退,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不再去社会上疯疯癫癫。她觉得贾山在褚兰面前有威信,他说的话管用,谁知没说上几句,褚兰就跟贾山怼上了。
“大哥,你这次回家不单是为探望姨父吧?”听着贾山寒暄几句后便询问起自己的情况,褚兰心中起疑了,忍不住上下打量起他来。
“为什么这样说?”贾山没想到表妹会提出这个问题,但又不能将妈妈的嘱托直接说出来,便反问道。
“为什么?因为你刚回来,姨妈就托人带信要我回来。”褚兰道出自己的理由。
“我想见见你啊。”贾山认为这不是一个问题。
“你要见我为什么不能去一中?不知道我在那里很忙吗?”褚兰发出了新的疑问。
“我们这是家事,跟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贾山也有自己的说法。
看着褚兰脸上写着的不满,贾山解释道:“现在外面形势乱的很,哥不是不要你关心国家大事,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怕你有什么闪失。”
“所以呀,我们做什么都还是要正视眼前的事实,不能从教条出发。”看到褚兰不出声,贾山觉得自己的劝说有了效果,便循循善诱起来,“我们不能跟风跑,人云亦云。什么事情都要经过自己头脑的周密思考,看看到底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
“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