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锐停住了脚步,当扭过头来时,发现呼叫他的原来是林红英。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林红英撒娇一般地说道。
“对不起,我没空,不能陪你闲聊。”岑新锐将沉重的担子换了下肩,“呼哧呼哧”地往前走。
“爬了这么陡的一个坡,总得歇一下吧。”林红英见状,跟在后面走着。
“煤栈司磅的人要吃中饭了。”岑新锐正吃力间,被一个无所事事的人攀谈,很有点不耐烦。他极为勉强地回了她一句,再不吱声,担着煤炭向着栈场摇摇摆摆地走了过去。
“那——我就在外面等你吧。”远瞅着栈场内乌黑一片,又看看自己脚下干净的鞋袜,林红英跟在后面,走几步,又小跑几步。
正当此时,一大群挑煤的汉子担着空箩筐晃晃荡荡地从栈场内走出来,看到站在外面向里眺望的林红英,眼睛一下子都直了,惊艳片刻之后,口里便胡说八道起来——
“咦,怎么来了一个小娘们?”
“还别说,长得可真不赖,你看她那脸蛋、那腰身、那屁股,啧啧!”
“啧什么,再啧也没你的份!”
“过过嘴瘾也不行吗?”
“哈哈哈哈。”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林红英自然很是气恼,但不知怎地,又有几分得意。她知道自己面容姣好、身材窈窕,无怪乎眼前这些粗鲁的汉子会挤眉弄眼、向自己投过来暧昧甚至龌龊的眼光。但也正是因此,她很为岑新锐的表现不解:难道他不喜欢漂亮、热情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每每遇到自己主动和他打招呼,都要被他拒之千里之外呢?
等了好一气,林红英终于看到了自栈场内走出来的岑新锐,以及他身旁的邵一山。
“岑新锐,林红英是来找你的吧?”瞧见林红英往这边张望,邵一山问着。
“也许吧。”岑新锐含糊地说道。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看着林红英奔岑新锐而来,邵一山知趣地走了开去,尽管他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女孩,一直渴望着能与她有更多的交往。
“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我要回去吃中饭了,”岑新锐望着远处,面无表情地说道,“下午还要上工的。”
你就这样不待见我?看到岑新锐视自己如无物的样子,林红英突然有点小小的气恼了。但她不敢表露,只能忍着,尽量用温柔的口气说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不是我把你从印刷厂挤出来的。就是想挤你,也没那个本事。”
“我知道,所以没有怨你。”闻听此话,岑新锐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但神情仍淡淡地。
“那我就放心了。”闻听他这样说,林红英很是高兴了,情不自禁之间,还用手抚了一下自己丰满的胸脯。
“没别的事,那我走了。”岑新锐见状,道起了告别。
“哦,还有一件事,”见他要走,林红英连忙说道:“我看你挑煤太辛苦,而且这些煤挑完便没事干了,所以给你找了份临时工。”
“你给我找了份临时工?”听着这话,岑新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的,就是在七一铸造厂给冲天炉拉焦炭和铁块,一个月三十块钱。”停了停,又说道:“当然,也是体力活,不过用斗车拉,比挑煤要轻松点,而且不在室外。”
“是你爸爸的那个厂吧?”岑新锐想起来,林红英的父亲是七一铸造厂的副厂长。
“是的。”林红英承认。
“谢谢你,但我不去。”听她这样说,岑新锐予以了回绝。
“为什么啊?”林红英有点傻眼了。她以为他听到了会很高兴。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岑新锐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完,挑着空箩筐向家中走去。他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