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了。家丁气不打一处来,就要去踹醒他,当即被狄仁杰喝止。
“去,给老人家拿件披挂盖上。”
家丁一脸不情愿的拿了件裘衣盖到老头身上,一边嘀嘀咕咕:“亏得你遇到我们狄大人,不然早让乱棍打跑了。”
正说着,老倌儿忽然伸了个懒腰,正好一脚把那家丁扫了个狗吃屎,一旁的狄大人顿时忍俊不禁。
“哎呀,老了老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老倌儿晃悠悠站起身,没事儿人一样跨过家丁就往里走。
“老人家慢走。”狄仁杰微微欠身说道,老倌儿扭头一看,一脸诧异。
“咦?你是哪个?”
夜色已深,狄府大门上的灯盏随风摇曳,狄仁杰人人在门里,刚好没入了暗处,又坐在轮椅上,老人家眼神不好,眯着眼睛瞧了小半会儿也没看清,正寻思着,对面缓缓从暗处现出真身,只见那轮椅上的人是靛衣青发,兰绸紫靴,修罗一般巍然而坐。
“你是。。。狄仁杰?!”
“正是在下,还请教先生名讳?”
“要不你叫我长孙先生?”
“长孙先生。。。您是长孙无忌大人?!”狄仁杰寻思了一下,当即正色道。
“嗨~老朽身处庙堂之外久矣,早没了官职,不敢称什么大人。倒是你。。。怎么会搞成这样?”
“晚生惭愧,一言难尽,还请先生进屋详谈。”
长孙无忌随狄仁杰入了书房,二人品茶夜谈,一同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相谈甚欢,如同一时瑜亮,当即结为忘年交。
狄仁杰说起瘫痪经过,长孙无忌也是唏嘘不已。
“真是天妒英才啊~”
“狄某受圣上抬爱,自当戮力效死。况且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大丈夫死国便是!”
“好!好一句死国便是!本来老朽还心有顾虑,今日见狄大人如此觉悟,那老朽便直说了。”
“先生但说无妨。”
“狄大人当晓得三国时的黄盖吧。”
“您说的是苦肉计?”
“正是。狄大人可知,那南海倭族如今士气大振,兵强马壮,揭竿起势是迟早的。只是那倭岛四面环水,有暗礁,有风浪,易守难攻,如果冒然强攻,即便勉强取胜也会让我朝元气大伤,况且此时北疆羌族也蠢蠢欲动,边关驻防万不轻举妄动,要拿下倭国兵力有限,恐怕只可出奇兵。”
“先生是想让我效法黄盖?”
“本来家国大事,身为股肱之臣理当身先士卒,奈何老朽年事已高,心有力而力不足。便早先向圣上举荐狄大人,只是适才见你已落得这般田地,尚不知狄大人心意,实在说不出口。要不是狄大人一番慷慨激昂,老夫早做了退堂鼓了。”
“狄某虽一生坎坷,但自问不吝富贵荣华,若能以此残躯为国效力,自是无怨无悔。”
“好!老夫果然没有没有看错人。若如此,这计策便成了一半。如今皮肉之苦狄大人倒是省下了,只是这屎盆子扣下来免不了泥沙俱下,就看狄大人接不接得住了。”长孙无忌随机将此番苦肉计全盘托出,二人又细细商议到深夜才匆匆道别。
狄仁杰送走长孙无忌,自个儿留在书房中又斟酌了一番,禁不住想起两位佳人,一番心潮澎湃又瞬间沉沦到谷底。
“上官大人,陀谷姑娘,狄某此生怕是定要负你二人,只盼他日大事若成,再向二位请罪吧。”狄仁杰长叹一声,驱着轮椅缓缓移出了书房。
却说长孙无忌离开狄府,早有官轿等在巷口,继而马不停蹄的进宫复命。此时武则天已在御书房静候多时,正闭目养神,一旁的婉儿正乖巧的站在身后帮武皇帝按摩肩颈,见一老官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