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枫醉,染上一叶的绋色。
现在的时令已是深秋,冷风瑟瑟,带点入冬的寒意。
有一个男人依着窗沿,坐在酸枝椅上,望着这样的深秋景色,已是许久许久。
他的五官俊朗,却面色苍白,不过是暮秋之际,却早已身裹厚重的氅衣,面容憔悴的独饮寂寞一大白。
望着已然枯卷的落叶堆积在院子里,他感觉那落叶好像是要将他埋葬似的落个不停,很厌,很厌的感觉淹漫了上来。
不自禁的拧紧了眉,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涌上,丝丝的血花摊在掌心,他只觉得这血的颜色竟比不上屋外那红枫的醉。
心中一直惦记着某件想完成的事,碍于时间的渐趋逼近,他一向平淡的心绪也渐渐焦躁了起来。
他想离开,想趁着还有一口气的时候离开。
这念头不断的在脑海里盘旋,撑着病重的身体,他推开门,才将脚步往门槛一跨,屋外一名奉命不得打扰、守候着的男人便先一步略微欠身,将他礼貌的阻隔在屋内,不让他出门。
「武石,我是病人,可不是犯人,不用将我守得这么紧吧?」剧咳过的喉咙带点嘶哑声,他虚弱却仍带着主子才会有的命令口吻,这么对着站在他跟前的魁梧壮汉说话。
武石的头垂得更低,「盟主吩咐过……」
「够了,别再拿爹来压我,我听烦了。」男人扬起手,打断武石的话,不顾他的反对,坚持要踏出那闷死人的屋子。
这个男人便是当今武盟盟主慕容天的独子,慕容轩。
武盟天下是维系现今武林最具公信力与权威的组织。
现任武盟盟主慕容天,武艺高绝,为人更是刚正不阿,深受武林中人所敬重。
慕容天仅得一子,在其子年幼时,因介入一起武林的仲裁纠纷,不料却遭挟怨掳走,并在当时年仅五岁的幼子身上留下狠毒的冰魄绵掌,差一点就小命归西。
为了要救独子之命,慕容天不惜代价,用尽方法请出药王谷的神医谷姿仙出马,才勉勉强强的吊住那口气,活了下来。
时光一晃就是十四个年头,昔日一脚踩进阎王殿的稚子,如今虽已成人,却仍是摆脱不了加诸身上的沉疴,只因为多年前谷姿仙便已断言,以他如今的身体,恐是活不过二十。
也因为她曾有此言,是以打从去年仲夏开始,慕容天就不时在他耳边叨念,叫他娶亲,还列举了百来位姑娘的身家,甚至特地请人描绘那些姑娘的画像给他挑选,瞧他爹着急的模样,仿佛深怕他这慕容家命根子若断就绝后了。
对此,慕容轩除了叹气,也别无他法。
拗不过主子的脾性,身为他的武仆,武石也只好弓着身,转到慕容轩的身后跟着。
「少爷,外面风寒,别待太久。」武石虽然明知他不爱听这些,仍是忍不住叨念。
记得盟主曾经特别吩咐过他,绝对不能让他的主子受到一丁点风寒,也记得去年冬天时,慕容轩也是嚷着要赏梅,结果请示过盟主之后,便是下达了将院子里烧满柴的命令。
后来,梅没赏成,倒是让春天才会开的花先绽放了,为此一事,慕容轩还着实与盟主呕了好一阵子的气。
果然,慕容轩不耐烦的板起脸,「别再嚷了,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所有的人都当我是随时会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没用人,我只是想赏赏花,呼吸自由的空气,难道也不成?」慕容轩真是受够这种日子了,所以他总是期待着一年一次造访药王谷的日子,偏偏那样快活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
「不!少爷,武石没这种心思的,你想怎么赏花,就怎么赏,武石不会再扰了你的兴致。」他最怕听到慕容轩说这种丧气话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们朝夕相处十余年的感情,他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