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莛,我可以进来吗?」
在戴家吃完晚饭,当宛莛回到房间,试着厘清对戴斯皓的感情,还有以后将如何自处,方绣云来敲她的门。
「请进。」她跳下床,打开房门。
「二妈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宛莛抚平床单,空出位置。
方绣云在床尾坐了下来。「我知道你嫁进这个家,受了不少委屈,尤其是小皓的爸爸,要是他有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其实我早就料到会这样,过去就算了。」她一笑置之。
「昨晚小皓为了你的事,跟他爸爸吵了一架,可见在小皓心中,你已经开始占了很大的分量,这是个好现象。」方绣云可是乐观其成。
宛莛涩涩一笑。「二妈,我不会奢望这些,毕竟一年后我就会离开这里了,只希望好聚好散。」
「难道你不希望小皓爱上你?」
对于方绣云的不解,宛莛也不是不明白。「他是会对感情专一的男人吗?我想应该不会,就算他现在爱上我了,这份爱也有可能随时会消失,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这样分手也不会太痛苦。」
方绣云一脸若有所思。「你怕他跟他爸爸一样?」
「二妈,你都不在意吗?」
方绣云柔柔地笑了。「跟你说个秘密,其实我并不爱小皓的爸爸,他对我就像亲人,而不是丈夫,所以我对他在外面的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还以为……」
「以为我是因为爱他,所以才愿意委屈自己当个没有名分的女人?」方绣云笑得好淡然。「这事说来话长,当年我只是他的秘书,很多人都会认为老板跟秘书之间,一定会有什么暧昧,不过小皓的爸爸对我还算尊重,毕竟以他的身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直到我父母帮朋友作保,结果对方却跑了,必须扛起三千万的债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他知道之后,就开了张支票给我,要我拿去帮家里还债,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
「然后呢?」宛莛听得津津有味。
「当时小皓的亲生母亲还住在家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心已经生病了,直到有一次,他们夫妻受邀出席一场很重要的晚宴,我接到家里的女佣打来的电话,说小皓在发高烧,那年小皓才六岁大一点,是个很早熟又漂亮的孩子,通常在那个年纪,都会很黏人,依赖性也强,可是他却很独立,可以自己洗澡、吃饭,真的是好可爱,又惹人疼惜,当我接到电话之后,就马上赶到家里,小皓就躺在床上昏睡,全身都是汗水,于是我就想先帮他换上干的衣服,再带他去医院,没想到……」她停了几秒。「没想到我看到他的手臂还有大腿上有好多瘀青,因为在衣服里面,根本就不容易发现,而且也不像是跌倒撞伤,就像有人曾经使劲地捏他。」
「有谁敢捏他?」宛莛傻住了。「难道是……」
方绣云叹了口气。「我也有问过小皓,问他是谁弄的,可是他怎么都不肯说,我当然不希望他是受到虐待,更别说是自己的父母,可是那些瘀青有的已经快褪了,有的是新的,也就表示这种情形已经有一阵子。」
「是他妈妈做的吗?」宛莛一脸难以置信。
方绣云回忆着二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是佣人做的,所以就把这件事跟他爸爸说,要他查个清楚……详细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最后好像是佣人把真相说出来,大家这才知道小皓的妈妈早就病了,得了很严重的忧郁症,当她发病时,就会对孩子施暴来纡解压力,这样的情况居然维持了两年之久,可怜的小皓,他什么都不敢说,也不让佣人帮他洗澡,就怕别人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居然这样对他,只能默默地忍受。」
「他还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