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羽家后院采收菜瓜,顺手再收成了两篓红萝卜,中午中场休息,吃过现采现炒的蔬菜后,跟着邻居们一起到深山采野生菇。
「休息一下吧。」
日头骄灿着绽放光芒,像是要把人晒干,跟着一起入山的羽秋良不时地递过手帕和凉饮,怕他中暑。
「我看起来有那么没用吗?」宋震远叹气了,脸色挫败又无奈。
「怎么这么说?」她不解。
「你看!」他坐在无路可言的小坡草皮上,指着眼前一干健步如飞的欧吉桑,觉得自己很没用。
「嗯?」羽良秋坐在他身旁研究半天,才意会他的意思。「你想要跟伯伯他们比?你太高估自己了。」
「连你都这么说?」噢,痛心哪。
但不需要她说,他都觉得自己够孬了。
不过是几段上下起伏没有路的山坡地,他居然走得气喘如牛,严重怀疑自己心律不整,然而眼前的欧吉桑竟能快过他的脚步,且谈笑风生,嬉闹不休,最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上还挑着扁担。
呜呜,他两手空空,身强力壮,却比不过一群阿伯,他好挫折。
「正常的,他们长年都住在山上,上下山虽有交通工具,但若是要到田里或再深山一点的地方,肯定都用双脚,你凭什么比得过人家一甲子的功力?」无聊才会拿比较这种事气死自己。
「是这样子吗?」他受伤的心平抚了一些,偷偷把头枕在她的肩上。
「你不热啊?」她紧张兮兮地前看后看,就怕待会跳出伏兵,害自己被笑得无脸见人。
「不热。」山里的风凉爽清朗,吹起满山沙沙的叶响,听在耳里,像是最享受的交响乐,催人欲眠。
然而,她的长发老是在他鼻间搔啊搔的,搔得他快要兽性大发。
「喂,你不打电话联络吗?」风如水柔,将恼人的暑气挡在林荫外,舒服得令人想要闭眼休憩。
「……手机没讯号。」
「你可以用我家的电话,是你自己不想打吧!」
「……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宋震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顺理成章地从肩上滑到她腿上。嗯!还是这个位置最棒。
「你不联络,你妈会担心的。」
「……她是我妈,她不会在我面前说什么难听的刻薄话,但是她在你面前呢?你和她见过两三次面,她都是用什么口气、什么表情跟你说话?为什么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
揭穿真相之后,他多少猜得到良秋独自面对母亲的处境,才明白她为何老是要他守规矩,别和母亲正面冲突,为此,他也彻底把这个问题想过一遍。
可想半天,仍想不到什么两全其美的做法。
母亲的强势,他怎可能不清楚,再想到要他和雪屏凑合结婚,干脆叫他去死还比较快。
不过,他有杀手锏。
与良秋重逢之前,他本是彻底死心,认为枕边人是谁早已不重要,但现在不同了,他要为良秋争取该属于她的一切,包括母亲的退让和雪屏的道歉。
「说那些做什么?」羽良秋口吻轻淡如风,唇角漾着微乎其微的笑。
「我心疼你,也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他揪住她一绺飞舞的发丝。
「告诉你,只会把事情搞得更大。」
宋震远扁起嘴,不否认她的说法。指上力道微使,强迫她垂眸正视他。「我不会再离开你。」
她闻言,笑了。
「你要接着说,我也不会再离开你,说!」他耍狠地威胁着。
她,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跟着风飘送到山区每个角落,
「放心吧,这一次我们有王牌,我妈一定会让步的。」他说得胸有成竹,恍若早已在脑海中沙盘演练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