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属于年轻姑娘的纤白玉手,握着一把极不相衬的厚实切刀,在砧板上流利地切着一根不知是从什么药草茎部摘下的浅绿嫩枝。
使刀的姑娘低着头,杏眸专注,带着一丝英气的漂亮浓眉微微蹙起。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看得出来这位美丽姑娘的刀法十分利索高明。
雁鸣飞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几株嫩茎草药,在她手里瞬间被切成一片片完美无比、让他无可挑剔的透明薄片。
咚咚咚咚响个不停的刀剁声,回响在雁鸣飞的药房里。
依她有点武功底子、再加上常年下厨的丰富使刀技巧,将极为珍贵的醒龙藤交给她切薄,他绝对放心。
令他不放心的是,他一直觉得她今天怪怪的,刀起刀落间,隐隐充满着一股微妙的杀气……
「……缇儿?」雁鸣飞清了清喉咙,轻声唤道。
砰!好大一声。足以用来剁鸡的切刀一骨子重重掼在砧板上,没入三分,吓得他差点像砧板上剩余的茎枝一样,弹跳起来。
「干么?切得让你不满意是不是?」别缇脸色黑青地转头瞪他,目光杀气腾腾,似乎在警告他,他那极爱挑剔的龟毛毛病最好别在此时发作!
不知怎的,他突然想到传说中专卖人肉包子的「龙门客栈」老板娘……
「妳……」他瞄瞄她手中的刀,吞了吞口水,有点后悔自己昨日下午没事干么把刀子磨得那么利。
「怎么样?」漂亮的杏眼微微瞇起。
「妳、妳把醒龙藤切得很好,好得不得了,正是我需要的薄度,所以妳先……先休息一下吧?」
不是他雁鸣飞孬,而是双眼圆瞪还提着刀的女人,看起来就是有种莫名的凶残味道,气势很惊人的。
出乎意料的,别缇没拒绝他的提议,松开刀子,任刀子继续垂直钉在砧板上,往桌边一坐,径自倒茶连喝了两杯。
雁鸣飞瞄了刀子一眼,偷偷吁了一口气。
「呃……妳今天在我这儿逗留好久,做了不少活儿,说不定妳主子正在找妳,快回去吧。」他好小心地赶人。
「阁主今天一早就独自出门去了,说大约三日后才会回来。」
「又出去了?他最近老往岛外跑,是在忙什么?」雁鸣飞好奇地挑起眉。
「主子的事,我们当下人的怎么敢过问?」缇儿没好气地说。
「也是也是,那……今天非常谢谢妳的帮忙,时候也不早了,妳早点回去歇息吧。」雁鸣飞好声好气地陪笑。
先把这尊填满了火药的祖奶奶给请走,免得不小心炸了他的药房。
这间药房后面,就是他的卧房,他可不想闹得自己没地方住。
「要能回去早就回去了,还会闲着没事在你这臭药房里替你切芦笋吗?」她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那是醒龙藤,不是芦笋……」雁鸣飞咕哝道。
「我管它是芦笋还是什么鬼藤!本姑娘今天心情特好、精神特旺,不想回去歇着不行吗?啊?」别缇用力拍桌怒道。
「行、行、行!」雁鸣飞忙不迭地点头,虽然怎么也看不出她的心情特好在哪里……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不会傻到跟她闹气,只是觉得有些倒霉,被她不知从何而来的怒火给扫到。
「阁主真是的,干么急着要把我们三个姊妹嫁掉啊?阁主该不会是瞧腻了咱们姊妹,嫌烦,所以找借口要撵走咱们吧?」别缇嘟唇埋怨。
「不是这样的,依凤栖的性子,他定是将妳和芝儿、紊儿看得极重,才会这么慎重地要为妳们点君出嫁。」雁鸣飞笑着替何凤栖解释。
「江湖上不知怎的,竟会传出娶到我们,就有机会入主﹃烟波阁﹄当主子的谣言,害得我们三姊妹马上陷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