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事。
瞧,本事不止一点点吧,唉,谁没有一两招护身之宝呢。
不不不,我并没有忘记,怎么可能,一切牢牢记在心头,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不过表面就不必露出来了,不要解释,不要抱怨,不不不。
我怅惘的想,本来我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经过这次内伤,顿时减寿,大概起码要少活六十年。
再失多一次恋,真会立刻翘辫子,以后的日子,焉得不步步为营。
表姐说:“哼,这好叫内伤?我同你说什么叫内伤,当一班同事数人,人人于同一日升职,而阁下独独留任原职,却又因经济情形不能辞职,还得强颜欢笑在第二天早上爬起身继续上班,这才是内伤!随后又发觉学历潜力最好的是阁下,而阁下升不上去是遭奸人所害,嘿,真想杀人,可是形势比人强,不做吃什么?硬生生忍气吞声,难怪人会生癌。”
我不敢言语。
“失恋算什么?街上有的是男人,待你年薪六十万,宿舍一千平方米,公司供给汽车司机的时候,你怕找不到男人?有的是沧海水,有的是巫山云,你少担心。”
我吐吐舌头,那么偏激,大概是家务做腻了。
做家务本是最佳运动,但重复又重复,闷得发疯,天天抹那几张桌子椅子,天天熨那几件衣服,每日要吸尘,朝朝洗浴间……
一定要请女佣做,不然人生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光是洗完煮,煮完吃,原始过原始。
佣人告假的时候,家里通常一团糟,周末提起劲来狠狠收拾,不错是略为整齐,可是到了星期一,又乱成一片,于是干脆不做。
婚后不知谁做家事?
这些不算细节,是每日都要面对的难题,婚前一定要坦白。
我学精了,以后择偶,头脑一定清醒。
不过那人在那里呢?
别去想它。
不知道如何处置自己,好像有一半魂魄不知所踪。
尽管他们都说“小珊不知担心什么.包管一下子就找到更好的人”,我还是闷闷不乐。
打败仗不是光荣的事。
我们散开的原因非常简单,他开始约会别的女性,我们认识已有两年,两年之后他混身发痒,一次两次三次被我发觉同别人去看戏听音乐,他的时间不再留给我专用,我要找他非常困难,需要排期。
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并不隐瞒行踪,分明有意要我知道消息,知难而退。
我成全他。
外头人把我看得太潇洒,其实我给他机会已有一年.也很盼望他回头,只是他没有。
走了三年,他也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公开把我休掉,大抵是要给我下台的机会,我当然没有大哭大闹,诸人问起,只说意见不合。
嘿,意见不合,误尽苍生。
他大概是厌倦了我,我有自卑,自觉个性乏味,不及他女婀娜多姿。
他暗中给我面子,有人问他“到底谁扔谁”,他总是说:“我这付德性,自然女方不要我。”
人问我,我也不约而同说:“如我这般白开水女人,当然是男朋友甩了我。”
他说假话,人家当真,因为我从没张扬过,而女人很少这么大方。我说真话,人家以为是假话,因为女人很少承认被扔。
事情更加迷离,不过都赞我们好风度,内出血,没人知。
他身边有许多女孩子.最后固定下来的,是那个很时髦的大耳环女郎。
我戴耳环不好看,─粒头珍珠或钻石尚可,大耳环就是不行,因为心中不服气,近日来很少戴耳环,在首饰店看到耳环.立刻别转头。
我并不比谁更大方。
我没有炸起来,是因为我比别人自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