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身体四肢疼痛得像是被卡车重重辗过一样,她尝试着轻轻弯曲手指,却是痛得拧起了眉心。吐出一口气后,才慢慢睁开双眸。
模糊的视线一时之间还无法对焦,因为身体的酸痛,使她只能发出细碎的嘤咛声,她的喉咙好痛,感觉像是吞了一把粗砺的砂。
迷迷糊糊中,感觉似乎有双手臂绕到她背后,温柔的扶起了她,并且很快地递了一碗水到她干裂的唇边,她有些激动地喝了一口,却呛出声。
“咳咳!咳咳!”那只大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
好辣的一碗水!不过她倒是尝到了姜的滋味,非常浓厚的姜味。
“你还好吗?”她就这样昏迷了一整天。接近中午的时候,她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那个圆滚滚的女孩高兴得抱着雷欧大哭了起来。初次见到雷欧束手无策的样子让他感觉有点好笑,不过看得出那女孩是真的被吓坏了。
“还好。我怎么了吗?”派翠克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可以坐靠着,再将那碗姜茶递给她。
“你可能是太过疲劳了,加上昨晚在雪地里坐太久,还有衣服不够保暖,才会出现失温现象,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派翠克坐在床沿,微笑地看着她略微苍白的脸。
“雪地?喔,我原本只是想出去走走,而且只是稍微坐了一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给你们添麻烦了。”她省略掉自己抱头痛哭的画面,她的脆弱不想让人知道。
派翠克没有说什么,心想,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怎么可能有人会想坐在雪地里。他知道她一定有难言之隐,而他一向不会探人隐私。
“小叶呢?呃,就是那个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她呢?”想起了胆小的小叶,想必一定吓坏了吧。
“她回房休息了。昨晚她坚持熬夜照顾你,刚刚我看她不停的打盹,于是让她先去睡了,反正你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其实最累的人是他,连续工作了三天没能好好休息,加上昨晚熬夜照顾她,他其实很想睡,但总觉得无法安心,倒不如就这样守着她直到她醒来。
“我睡很久了吗?”感觉自己只是睡到自然醒,顶多七、八个小时吧?
“是啊,整整睡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你是否想吃些东西?”刚刚雷欧准备了些流质食物,说是让她方便吞咽。
“如果可以,我比较想喝杯温牛奶。方便吗?”葛安菲其实是不好意思麻烦他。她看得出他脸上的疲惫,但她的胃真有点受不住饥饿的痛了起来。
那天在飞机上她只喝了杯温牛奶,到现在已超过了一天未进食。因为工作关系,她常无法定时吃饭,好几次胃痛到开不了工,后来医生建议她若没有时间进食,就先喝杯温牛奶,起码有东西下肚,胃痛的情况才渐渐改善。
“怎么了吗?”很自然地伸手想抚平她皱起的眉心,派翠克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脸了。
这一幕实在太过熟悉;他们两个此刻像是在重演那年晚宴上的一幕,葛安菲忍不住心跳加速了起来,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脸都红起来了,没事吧?”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心,他的脸真的太靠近了,葛安菲微张着唇,不知该做何反应,一如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只能不知所措的愣在那。
派翠克将额贴上她的。没有发烧,应该没事吧?
“我去楼下拿牛奶给你,或者多拿两个面包?”派翠克确定她不再发烧后,便从床边站了起来。
“好,那个……”终于拉回视线的葛安菲突然叫住走到门边的他。
“如果有全脂的,就给我全脂的;没有的话,请帮我在牛奶里加些糖,麻烦你了。”她真的不是挑剔龟毛,她只是想喝全脂奶,喔,好吧,或许她的要求真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