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而是这一夜,令她心房悸疼的男人,让她想用全部的自己去怜惜他,以真实的体温给予抚慰,熨暖他仓皇的灵魂。
这是她的初夜,感觉属于他的火热入侵灵肉,也入侵她幽微纤细的情感,他温柔得不可思议,小心翼翼不去弄痛她,给予她全然的呵护与快乐。
她紧紧地抱住他,为那一瞬间极致亲密的感动而泪眼迷蒙。
她想,她能明白女人为何总对她的第一个男人有难以割舍的眷恋,她从没有一刻,那么坚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爱他,好爱。
原来爱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的。他那么不安,她会想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他,安抚失措的灵魂,只求换他真心的笑容。
于是,当他夜里又被恶梦惊醒,她会用自己的双臂抱住他,一次又一次。
“我吵醒你了吗?”
她摇头,替他擦拭额际的冷汗,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你到底在怕什么?”
她可以一辈子都不问,却没有办法坐视他受困痛苦的灵魂,他一定不知道,他睡梦中卸下伪装时的破碎呢喃,有多绝望无助,任何一个爱他的女人,怎可能装作没这回事?
话一问出口,感觉他身体僵了下,拉开她拥抱的双臂,掀被下床。
晕黄灯光下,他伫立在窗前的身影,孤绝而苍凉,那是谁也拂不去的寂寥。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好遥远,似乎,她从来不曾到过那个地方,碰触到他的心——
“你要不要……去看个心理医生。”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心里的结解不开,夜里总是睡不好,他的身体已经够差了,禁不起更多的精神折磨。
他静默了良久、良久,出口的却是——
“我想,我们还是分房睡吧。我不想影响你的睡眠品质。”
这不是影不影响睡眠品质的问题!他以为她一开始为什么要过来陪著他睡?就是不要他一个人被困在梦魇中难以脱身,她想要拥抱他、给他安稳的力量,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做得很糟糕,他绑死的结,她解不开,他甚至什么也不愿意告诉她。
今天分房,那下回呢?是不是要说分手?
在他转身拉开房门时,她的声音低低地由身后传来——
“接受我的感情,让你很为难吧?”
他愕然,回首望她。“你怎会那样想?”
她苦笑。“你不要骗我,我有眼睛,也有感觉,你并不快乐。”
她没忘记,他原先是不要爱情的,她无法不觉得,和她交往对他而言,是极痛苦的决定,才会让他压力大到夜里恶梦频频。
如果他没有办法克服这一点,他们怎么走下去?她给了他最恐惧的东西,他强迫自己接受,满足她所希望的一切,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快乐是不够的,她的美梦是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这样的纵容,又怎么会是幸福?
他无言了。
死寂般的沉默充斥彼此之间,他竟连一句反驳的说词,都提不出来。
事实,那么明显。
他,确实不快乐;他,确实在勉强自己。
爱情,才是他痛苦的根源。
她的笑容,一日日沉寂。
明明热恋是全世界最甜蜜的事,她却一点点幸福的滋味都感受不到。
她的心事重重,詹慧容察觉到了,笑著调侃她:“嘿,全天下最幸运的小女人,在烦恼男朋友太疼你了,幸福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吗?”
她有气无力地抬了下眼。“别取笑我了,我现在是迷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迷惘什么?梁问忻不是对你很好?”这就是传说中恋爱女人最拿手的为赋新辞强说愁吗?
“可是我觉得,他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