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完藤架,谭溱整个人像被挖空,体力空、脑袋空、心也空。
抬头望著烈日,她的唇边绽放出一朵笑花,泪水却迎著炙阳缓缓流下。
如果这是追爱的代价,她不后悔。
记不得最后是怎么回到杭家宅院的,只仿佛记得自己是被杭竞言硬抱走的。一在他怀里瘫软倒下的刹那间,她接触到杭竞言紧蹙的眉头及燃著怒火的眼光,似在骂她固执且无药可救。
在洗过澡后,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谭溱起身扭亮灯后又无力地躺回床上。她两眼盯著天花板,田里发生的一切都在脑海一遍一遍倒转重播,而杭竞言那番无情的话语,总在她心中回荡很久很久。
隔著墙,她隐约听见美环和胡晓茵这对“准婆媳”,在厨房里说说笑笑。
事情再明显不过了,通过媳妇考验的是胡晓茵,她确实是实力坚强,让谭溱甘拜下风。
“醒了?”杭竞言一看见房里的灯亮了,立即推门进来。
“嗯。”她应了一声,眼神却刻意避开他。
“你喔,自讨苦吃,干嘛那么固执呢?”
“我服输了,我不会死缠著你,请你不要再数落我。”
有关于爱情,不论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谭溱都不想再讨论了。反正胜负分晓,封口是她最好的下台艺术。
“我没有要数落你,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他想为自己在田里说的那一番话解释。
“不用了,请给我留一点面子,什么都不要再说了。”谭溱摇头,坚决不想再谈,而此时胡晓茵带著轻快的步伐走进她的房间。
“竞言,吃饭啰!今天的晚餐全是我做的,伯母说我进步很多喔!”胡晓茵亲匿地挨在杭竞言身边,笑著邀功。
“是吗?那很好啊!”杭竞言笑笑地回应她。
“我就说了嘛!我是那种‘非不能也,是不为也’的人,如果我要做,就一定做到最好,不像有些人说得很动听,做起事来却虎头蛇尾。”胜不骄、败不馁是个至理名言,可胡晓茵就是忍不住要讥笑她的手下败将一番。
闻言,谭溱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灰暗。
这个胡晓茵,也不想想一开始是谁说不妥、想放弃的?
要不是谭溱坚持,胡晓茵才不得不跟进,可现在她赢了,倒对谭溱冷嘲热讽了起来!
“晓茵,你别说了。”杭竞言将胡晓茵的身子轻轻推开,往谭溱床边走去。“走吧,吃饭了。”
“我吃不下,你们出去吧。”谭溱索性将脸转向另一边,不想看他们。
“小溱……”这女人平常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耍起脾气来,竟冷到让人透不过气,杭竞言第一次觉得拿她没辙。
“竞言,她不吃就算了啦,我们快去吧,伯父、伯母在等我们了!”胡晓茵拉著他直往外走。
“我待会儿帮你送晚餐过来。”杭竞言本来想再多劝谭溱几句,可胡晓茵拉个不停,他只好匆匆丢下话离开。
两人才走出房门,谭溱眼眶里的泪就落下来了。
没有胡晓茵,要得到他就已经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有了胡晓茵,她还能再期待什么?
死心,该是唯一的活路了。
她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当晚,杭竞言将晚饭送来给她,见她闷不吭声,对他不理不睬,他也无心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后便退出房间,一整夜未再出现过。
谭溱身处异地又感情受创,只有孤独寂寞陪了她一夜。
等不到与杭竞言约定的回程时间,又不敢摸黑出走,好不容易熬到天际露出第一道曙光,她决定立刻走人。
拎著简单的包包,她悄悄地经过胡晓茵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