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川发生意图弑君的案子,因为线索中断而暂停追查,死亡的凶手被葬在那条邪恶的壕沟内,与泥土一起填平了壕沟。
既然婚典错过了预定时间,只好改在迁都后再议,而迁都的日子则没有改变。
七月初五这天,天刚拂晓,在期待与不安中度过一夜的拓跋圭已穿戴整齐,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
晏子、阿石等侍卫跟随著他,向已经等候在宫门外的队伍走去。
那里,八大宗亲、四部大人和所有文武官员,都已经在等待他。
他的目光特意在拓跋窟咄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他很好奇,几日前他下令所有部落长老,包括长平王都必须随王廷南迁时,一向不愿离开牛川的拓跋窟咄,居然平静地接受了。
他本来准备好要听他大吵大闹的,可如今,长平王这反常的举动倒让他心里不安起来,难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在他沉思时,拓跋窟咄也望向他,眼里并露出毫不掩饰的挑衅和不服,于是他也立即送出一个不甘示弱的应战信号。
随后,拓跋圭转开视线,往其他大臣们和看不到边、覆盖了草原牧场的牧民们身上看了一眼,这些都是即将随他迁徙的魏国臣民,他将对所有的人担负起历史的责任。
强烈的使命感撞击著他的胸膛,拓跋圭抛开了与王叔的私人恩怨,昂首阔步走上祭台。各部大人和宗亲首领跟在他身后登台,其他成员则跟随著他们,集体面对大鲜卑山的方向和祖先的牌位跪下。
“悠悠天赐,希仰余光。王业之兴,起自祖皇……子子孙孙,福禄永延。”
拓跋圭高声吟诵著对先祖的崇拜和对神灵的敬仰,他洪亮的声音在峡谷山脉中回响,在族人国民的心中激荡,大家都被他的气势和文采震撼,被他的忧国忧民之情感染。
聆听完他对神灵和祖先的祷告,人们紧接著听到的是前进的号角,是奋发向上的鼓声,于是全场肃穆,人心激昂。
祭祀完毕,南部大人指挥著宫人们,将祭坛上的物品全数搬到马车上,运往盛乐新都的祭祀大殿。
“启程!”
当太阳冉冉升起时,拓跋圭雄壮的号令拉开了迁都的序幕,浩浩荡荡的队伍按照部落的顺序,逐一跟随著出发了。
拓跋圭站在王宫卫队的队伍前巡视四周。
王公大人们的马车家仆后,十辆有王族标志的华丽马车显眼地排列在他眼前,拓跋圭越过它们,往紧随其后的马队看去,却没有看到他所渴望的身影。
“她呢?”在这重要的时刻,没有她在身边,拓跋圭觉得很失望。他的坐骑,那匹浑身黑亮得可爱的乌驹,因感受到他的不安而焦躁地移动。
柯石和晏子都摇摇头,因为他们根本没时间去注意其他的人。
“王上看那里。”管迁指著前方告诉他。
拓跋圭踩著马蹬,挺直身子,往远处眺望,终於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此起彼落的车顶,看到远离队伍的山坡上,有一辆缓缓移动的小马车。在它前头引路的,是匹雪白的马驹,骑在马背上的人,不用细看,也知道那正是他在找寻的人。
“我先走一步。”拓跋圭双腿一夹,宝马立刻箭一般地飞奔而去,柯石和晏子立刻紧随其后,他们很快就将大队人马甩在身后。
“郡主你看,王上又去追她了。”
宽敞舒适的马车内,慕容秋雁正从半敞的窗户眺望外面。
贴身丫鬟元元不满的声音并未引起她的不快,她淡淡一笑。“那有什么关系?她很快就是王上的妃子了。”
“那郡主您还是王后呢,王上怎么不来看您?”元元替主人抱不平。
慕容秋雁靠著车板,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她看著远处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