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生半卧在床上,眼神有些涣散,虚弱却急促的喘息着。
「王爷他、他……」
一句话说不完,就已经止不住的弯腰大咳。
她拿手绢捣着嘴,剧烈的咳嗽着,彷佛要将肺咳出来似的,看得多寿脸都白了。
「小姐!你别急,先缓缓气!」她连忙在小姐背上轻拍,忧虑的说:「我就怕你这样,才决心瞒着你的。」
她有些不满的看着王大夫,顿有怨意。
王大夫一副愧疚的样子,「我只是怕王妃忧心,所以……」
只要王爷脑里的瘀血散了,或许有机会重见天日,他只是想请王妃劝劝王爷,不要这么早放弃,怎么会知道王妃不知情呢?
「不、不……咳咳……告诉我。」袁长生上气不接下气的,紧抓着多寿的手,「王爷他真的、真的看不见了?真的把自己关起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大病一场,缠绵病榻数十天,对于他的状况全然不知。
直到今天王大夫来诊治她时,才不小心说溜了嘴。
「是呀。」多寿冷漠的回答,「是为了救庄将军受的伤,听说是好不了,一辈子都得这样过,王爷受不了打击,把自己关在爱月小筑里,不吃不喝谁都不见,八成是要等死。」
「多寿!你……」袁长生有些微喘,「不应该这么说的,王爷他、他心里比谁都苦。」
「小姐,王爷怎么对你,你都忘了吗?多寿不是因为王爷命人打我而记恨,我身上的鞭伤会好,可是小姐心里的痛却是永远的呀!」
「多寿,我只心疼你,可不恨王爷,求求你,不要这么冷漠好吗?他受伤了,他需要帮助的呀。」
「小姐,我知道了,我不说那种话就是。」她的眼眶湿润,转过头去抹泪。
为什么她的小姐自己都病到下不了床,还要关心那个无情无义的王爷呢?
袁长生咳了几声,对王大夫说:「王大夫,王爷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唉,我们八个大夫一起会诊,结论都是一样的。王爷会失明,主要是脑中的瘀血压迫所致。」
她急切的问:「没有去瘀的办法吗?」
「活血去瘀的药方是吃了不少,但却没有起色。」
多寿一哼,「又不是跌打损伤在去瘀,哪有这么快的?」
「那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袁长生想到就痛心,「我该怎么帮忙他?」
她可以想像韩斐现在有多么悲愤、多么痛苦,这令她肝肠寸断。
「小姐,你帮不上忙的,王爷他八成是疯了,虐待自己还不要紧,谁靠近他谁就倒大楣,连他最喜欢的侧王妃都因为挨了一顿狠打,不敢再去跟他说话呢。」
最喜欢的侧王妃这话让袁长生有些苦涩,她按住心中的难受,温柔的说:「他原本是那么自信的一个人,如今瞎了眼,当然不希望给他喜欢的人瞧见……如果是我的话,他或许不会动怒。」
「不行呀,小姐,万一王爷对你动粗……」
「多寿,他心里很苦,如果这样能让他好过,我愿意的。」
「谁不苦呢?小姐也苦呀,可却为了王爷……苦上加苦。」那不就等于失去了一切?
袁长生幽幽的看着她,知道多寿永远不会明白韩斐的痛苦,她永远不能感受到他痛苦的万分之一。
但是自己却可以。
他的悲愤、他的痛楚、他的愤世嫉俗、他的怨恨,都让她千军万马般的感受到了。
她懂,她深刻的感受到那种近乎绝望的疼痛。
「我跟其他大夫还在研究,希望能早日找到好办法,只是王爷无法接受这个状况,什么都不愿尝试。」王大夫长叹一口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