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折腾了这么多事,赵蝶衣反而更有精神了,和这位新认的干娘聊了整整一夜之后,她说起要找东辽王的心愿,奇怪的是这位干娘并不吃惊,而是微微一笑。
「要见他倒也不难。」
「妳可以带我去见他吗?」赵蝶衣请求道。
「当然可以,但是妳见了他要说些什么呢?东辽王的脾气不大好,经常迁怒左右,妳见他可要斟酌好自己该说什么。」
干娘的一席话让她的心头又有些不安,她走出锦帐,看见天边已经露出晨曦的光芒,这才想起忘记问干娘的名字和姓氏了。但是天亮后看到这一片宏大的帐群,以及周围比夜间似乎更多的巡逻士兵,让她心中更是疑窦丛生。
这位神秘的贵妇到底是什么人,因何能有这样的排场?看她的穿著与排场,在天雀国至少要是王妃级的人物。
若干娘是王妃,那对她可真是大大的有利,假如东辽王听了她说的话气急败坏,要对她或欧阳雨轩下狠手,至少多了一个可以为他们说话的人。
正当她左思右想之际,远处传来一道长长的嘹亮号角声,随着这如凯旋而归的欢迎号角声过,有无数马匹踩踏大地的震动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
她震撼的极目远眺,只见有密密麻麻的许多人马正在向这边驰骋而来。
附近的东辽牧民也好,还是正在守护帐群的士兵也好,都面露崇敬的欢悦之色,高举双手,大喊着,「乌日拉!那路度!乌日拉!那路度!」紧接着,众人齐刷刷地跪倒了一大片,只有赵蝶衣诧异地看着那些人临近,挺立原地未动。
当先有一人,骑着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裹着一件长长的黑绒大氅,头戴束发金冠,手中握着条缠金线的马鞭,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脸形棱角分明,轮廓中透出无比的威严。
骏马来到赵蝶衣面前时被他一把拉住,他蹙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鞭一指,说出一句东辽语。
她还在猜测此人的来历,就见紫色锦帐那边有位昨晚引她来的东辽少女,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对她说:「这是我们的东辽国王,姑娘快参拜。」
原来这就是东辽国王?心头的猜疑得到了证实,她迟疑了一下,双手交迭在小腹前,微微躬身,朗声道:「天雀公主赵蝶衣,见过东辽国王陛下。」
「妳就是天雀公主?」没想到这东辽国王也能说得一口较为流利的天雀语。
「是的。」她正思忖着该怎样开口切入正题,这时在东辽国王身后,另有一骑高头大马来到他们旁边,看清马上之人,赵蝶衣突然很是尴尬,因为那就是东辽王子。
东辽王子看到她,咧开嘴又露出他特有的白牙齿,一手指着她,叽哩咕噜地和东辽国王说了好长一番话。
东辽国王只是皱着眉头听,眼睛在她身上来回梭巡。
赵蝶衣的心跳加速,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东辽王子到底在说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是也可以猜到,无非是告她的状,告她在天雀国的大殿之上当众拒婚,还喝毒药诈死以逃避婚事。
看东辽国王的表情就知道这事情不能善了,她向来不会说软话,不由得沉下面容,说道:「陛下请不要只听王子的片面之辞,我来此就是要化解这番误会。」
「妳不肯嫁给我儿子?」东辽国王缓缓问道,那灼灼有神的目光可以将人逼得不敢直视。
但赵蝶衣并不怕任何威胁和强势,她点点头,「我已心有所属,陛下应该不会希望儿子未来的妻子与他同床异梦吧?」
「天雀国真是好大胆!」东辽国王的脾气顷刻就爆发了,马鞭一抽,地上草灰飞溅而起,他雄浑的声音似乎震得四周的大地都在震颤。
赵蝶衣身体也颤了一下,但她的目光并未逃避躲闪,无畏的迎视着东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