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蝶衣伸了个懒腰,咕哝着念了几句自己都听不清的呓语,一翻身,发现的眼前是一双脚,顺着脚背将目光上移,对视上的是一双非常清澈漂亮的眸子,不过这眼眸总让她想起圈养在皇宫内廷宠兽园的红毛狐狸。
「你一大早起来盯着我做什么?」她拍了拍嘴,打了一个好大的哈欠。
「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他故作不解地问:「怎么身上湿漉漉的?我记得我把妳从浴桶拎出来之后,给妳买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该不会堂堂公主半夜尿床,尿得全身都湿了吧?」
「你放……什么厥词?」她一急之下差点骂出市井粗口,裹着被子蹦起来,「都是你带我来这种破地方,昨晚下大雨,吵得我根本睡不着。」
「所以干脆出去淋雨了?」他上下扫视着她被破被子紧裹的身体,戏谑地问:「还是外面的大雨居然下到屋里来了?」
「我……我半夜内急,出去方便一下才被淋湿,怎么了?」她一咬牙,不惜自损脸面也要找借口,而目光穿过他的身侧,看到他身后那张破席上空空如也,没有了昨天那个生病的女人。
「妳找那个女病人?」欧阳雨轩盯着她的眼睛,「她一早就断气了,我已经让徐婆婆把她的尸体拉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哦。」赵蝶衣好像不经意地垂下眼睑,「咳嗽了一晚上,那么吵,总算是死翘翘。」她根本没有多停留在这个话题上的意思,「我们今天可以继续走了吧?衣服脏掉了,帮我再去买一身来。」她丢了一块银子给欧阳雨轩,依旧是平日里傲慢无礼的样子。
他抓住空中飞来的银锭,眼眸闪烁:「就知道妳会有状况,所以妳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我已经请徐婆婆帮忙烤干了,就放在妳的枕边,至于这锭银子,就当是公主殿下的打赏,在下就却之不恭地收下了。」
「你居然敢贪图本公主的银两?」她气得抓起一把稻草丢过去,只是稻草轻飘飘毫无杀伤力,飘到半空中就落地了,根本没有碰到他的衣襟。
「在下在外面等公主更衣,我已重新雇了船,我们走水路会快一点。」
欧阳雨轩挂着笑容走出来,转过几处廊檐,来到正在生火做饭的徐婆婆身边,他的笑容忽然收敛起来,低声问道:「怎样?」
徐婆婆蹙着眉,「我实在想不通,那女人病得那么重,自己一个人肯定走不掉,怎么会突然就没了踪影呢?」
「昨夜是我大意了。」欧阳雨轩目光幽冷,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赵蝶衣的身上,望了她的背影一夜,天亮前终于也止不住困意蒙眬睡去,但是一觉睡醒却发现,那个病重得彷佛已经断了气的女人居然不见了。
「会不会是那丫头干的?」徐婆婆所指的是赵蝶衣。
「不,绝不会。」他昨夜眼看着她为了那个病女人,不惜淋雨跑到街上去买粥,这样的真情流露,绝不是能刻意假装出来的,更何况以赵蝶衣的本事,要在他的眼皮底下把一个大活人弄出去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个病女人婆婆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昨天你去追那丫头之后,这女人踉踉跄跄倒在我门口,和我说她有多苦命,我听着可怜才让她进院子里来的。」
欧阳雨轩沉声道:「看来是这个女人可疑了。」
「那女人都病得要死了,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哼,如果是个武功高强的人,用真气逆转经脉,让婆婆误以为她病入膏肓,也不是不可能的。」
徐婆婆一惊,「这人是什么来头?为何要骗我?」
「她的目标本不是婆婆,而是我,或是……我带来的这个丫头。」
「怎么,你已经猜出那人的来历了?」
他悠悠说:「难道婆婆忘记了,这附近方圆五百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