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名册应该是在腾铎手中了。”在汲心阁的密室中,男子听完聂云棠的回报,冰冷的双眸,隐著一丝戾气。
“是!”聂云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紊乱的思绪理出一丝清明。
其实除了名册的事之外,“腾玥格格”与翔韫的婚事,更是让她头痛的关键。
她还真不知“腾玥格格”与翔韫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弄得天下的人都巴不得两人尽快成亲似的,让她整天提心吊瞻。
“放心,我不会陷你于不义的。”
聂云棠猛然抬头,迎向他眼底冰冷的寒光,巧妙地将表面被看破的诧异给掩藏起来。
他向来如此,深沉而聪明,勾心斗角与谋权夺掠,对他而言不过是动脑的益智游戏。
“你说山东闹秋旱,皇帝派腾铎到山东赈济难民,是吗?”男子紧蹙著眉,来回踱步,隐隐透著阴霾的冷峻脸庞有著酌量的意味。
她稍一定神,颔首问道:“大当家有什么计画吗?”
“这是最好下手的时机,届时我会派人至山东狙击。”男子剑眉冷挑,闲话家常般地对聂云棠说出了心中的计画。
“那属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迎向聂云棠憔悴的面容,男子那一双凌厉的双眸明亮非常,嘴角扬起冷冷的笑弧。“这一段时间,你暂且静观其变,随时听候组织的命令。”
聂云棠愣了愣,被他脸上那一抹叫人捉摸不透的冷笑,激得毛骨悚然、一阵阵发冷。
“属下明白了。”在他身边,聂云棠永远可以清楚明白,与“倚青会”对立的下场──非伤即死!
转眼时节已入冬,京城透著股凛人的寒意。
晌午方过,天空便落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小雪,刹那间,苍松翠柏被星星点点的雪花点缀得缤纷,似蒙上一层轻纱。
翔韫抬头瞭望灰蓝的天空,深深地呼吸,又重重地吐出一口沉郁的闷气后,也不管廊前的石阶已结了层薄霜,便直接坐下。
因为腾铎在山东遇上狙击,以及准备立个出身于青楼的女子为福晋,所以他今儿个一早就得陪著兄弟入宫打帮腔。
腾铎的亲事意外顺利,让翔韫咋舌的是,话题竟往他和腾玥格格身上绕。
皇帝虽没讲明何时替两人做主指婚,但横竖是同两家长辈一样,心底已有了谱。
不须敞明著说,众人瞧得出,皇帝似有意让翔韫及腾玥格格,跟著腾铎夫妻一同奉旨完婚,准备来个双喜临门。
若换做以往,他会开心,但不知怎地,心里那一股失落却益发深沉。
他知道……这般情绪为何,却矛盾得不愿承认。
因为在观赏白芦花景那一日,婢女为腾玥梳发时,他发现她脖子上的烙痕不见了。
心里的异样微起,当时他便知道,或许现在的腾玥格格不是他以前认识的腾玥格格了。
而当他意识到时,他已爱上……那蒙著谜团的腾玥格格。
“三哥,下雪了。”
突地一块白色丝帕伴著稚嫩的柔嗓落入耳底,翔韫回过神,发现白色丝帕的主人后,他的唇边扬起了一抹笑。“小十。”
十格格沁莹今年十一岁,她的额娘是恭亲王的侧福晋,两人虽然是同父异母,但感情挺好,与一般兄妹无异。
“三哥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这天候杵在这儿发呆,受了寒气可不好。”她坐在翔韫身侧,有些好奇地侧著脸打量他。
往往见著翔韫三哥蹙眉苦想时,他的手中通常会捧著书卷。今儿个倒难得,她竟没见他手中有书,反而失神地坐在游廊的石阶前,望著天空发怔。
翔韫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赏梅。”
游廊前,几株含苞待放的红梅,风姿绰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