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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散掉。”

    报……恩吗?心湖又荡开圈圈涟漪,数也数不清的波纹,似要把最初与最真的意念翻腾开来。

    她暗暗打探多年,然后直奔他身边……是为报恩吗?

    咬咬唇,不禁想笑。真是为了报恩的话,那与他“走婚”不就是把自个儿许给他?这确实有个名堂,叫“以身相许”,她堂堂“霸寨马帮”大当家这么轻易便“许”出去,未免太没气魄,要也是他来“许”给她。

    玉铎元这会儿不只握她的指,俊脸还整个贴近,额抵额,鼻尖相触,敛目瞅着她略启的软唇,低低喷息。

    “你不远千里赶来相帮,自告奋勇揽下西南域外的事,不是为报恩吗?”

    “当然不是……那个……我要你的身体当酬劳,要你同我‘走婚’,咱们是、是童叟无欺、银货两讫……”都不晓得嘴里说出什么来了。

    “是吗?”凑唇重啄女子朱唇,忽又退开,他气息微紊道:“灌完那五碗‘醉千秋’,离去前,严老大说……你如此护我,当真是喜爱上我,没得商量了……这话属实,是不?”

    再一次亲吻她,在她张唇欲要迎近,痴迷地逸出叹息时,他却故技重施地退开,偏不如她愿。

    他在诱惑她。

    拿自身作饵,诱得她心发软、身子也跟着发软,然后去承认连她自个儿都还懵懵懂懂的事儿。

    “你要这么想,随你了……”促喘着,因他可恶的挑弄而所求不满,微恼,她干脆扑上他的身。

    玉铎元似乎早料到她会使这一招,她扑来,他张臂,先顺势往后倒,随即将她合身搂紧,再一个翻滚,变成他将她压在身下。

    地上原有薄雪,但火堆周围相当温暖,雪融作水渗进土里,露出枯干的草根。

    那张俯视她的男性面容似笑非笑,他眼睫原就密浓,此时更慵懒微敛,而底下那双眼……未免“桃花”得过了分。

    “是啊,我就喜爱你,长得这么秀色可餐的,我、我恨不得把你撕吞入——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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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急般的心音,随着徐长的呼息渐缓而下,他精劲平坦的胸膛终于回复寻常的起伏。

    从她连饮那五碗酒,然后到终是不能支持而跌下马背,他有种被人勒紧颈项、不能呼息的错觉,心瞬间吊到嗓眼,随时要从喉中蹦出一般。

    她在护他。

    不仅这一回,真要推敲,从她在枫林白芦坡出现开始,便一直相护。

    她的所作所为教人费疑猜,言语真假莫辨,好几次惹他、逗他、刁难他,然,护卫的心态却渐渐明显,教他反覆沉吟、多方低回。

    身为“玉家元主”,仰赖他生活的人多到数不清,从来都是他担起照料族众、为底下人排忧解难的责任,何时受谁保护?

    如今有个豪情又刁钻的女子,似大展飞翅的鹏鸟,直要将他护在羽翼下,这滋味在心头盘搅,陌生而奇异,他难以厘清心绪,只觉得……与她这么走在一块儿,也颇值得玩味。

    人生聚散无常,这“走婚”或者是最适合他俩的方式,一切顺其自然……

    在火堆边缠绵过一回后,他抱她避进羊皮帐内。

    两具年轻的身躯仍四肢交缠,裹在旧毯子里相互取暖。

    她的发八成是因为常常绑作麻花辫子,虽披散开来,发丝仍微微鬈着,尤其是翘翘的发尾,那弧度相当俏皮可人。

    他晓得她并未睡去,因她的指尖还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他的胸肌,画得他也同样不能合眼沉睡。

    假咳了咳,他深呼息,忽而道:“那年遇你……是我离家后的第三个年头,带着一把老月琴,拎着破旧包袱,走南闯北,四处游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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