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宋初颜将拓跋雷的双脚放进热水盆中,上升的热气自他的脚底心窜入全身,这也是缓解他这几天来因为蛊毒而引起的骨骼关节中残留酸痛的方法。
拓跋雷不习惯被人这样伺候,一开始很不自在,并不同意她为自己洗脚,但是最终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去做。
听她提起当年的事,他努力回忆着,「当初我们是在太平村认识的,对吧?」
「嗯,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会和你牵扯一生。」她一边帮他揉着脚心的穴位,一边轻轻的讲述,「那时候村子里的村民想让你娶了我,以为冲喜可以解决天花疫病的流行。」
「嗯,那是愚蠢的想法。」
静默了许久,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响动,拓跋雷感觉到这份安静有点不寻常,「在想什么?」
「雷……」她嗫嚅着,鼓足勇气终于说出口,「你娶我吧。」
「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笑道:「当然会娶妳,这还用说。」
「我是说,你现在就娶我吧。」她抬起头,清澈的眸子中有着不顾一切的热情,「就在这里。」
他愣住了。
「我知道你会说我的想法很愚蠢,但是……就当我是病急乱投医吧。我宁愿相信世上有喜事可以冲掉的灾祸。」
「初颜,病急乱投医不是这样解释,而且好歹人家是投医。」拓跋雷想笑,但是又笑不出来,「我会娶妳,但不是这个非常时候。」
「但是如果我现在不嫁给你,我怕日后没有机会了。」她咬着唇,「这种话说来很不吉利,我知道我不应该用这样软弱的话来动摇你。小王爷已经知道你中了蛊毒,很快东辽都城中会有更多的臣子知道,我不在乎自己是否会成为人人唾骂、带给你灾祸的妖女,我只希望能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傻丫头!妳要为我做的事情何止一件两件?日后妳成为我的妻子,要陪我巡视各地,还要给我生一堆儿子女儿,教他们读书写字,这么多的事情妳是赖不掉也推不掉的。」
她一低头,泪水滚落于地上的水盆里,「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不会赖,也不会推,但是……」
「不要那么多的『但是』了。」拓跋雷急急的打断她,「现在事情还没到妳想的那么严重。」
捧着水盆走出房间,赵蝶衣揉着已经困顿的眼睛跑过来问:「还好吧?」
「还好,妳去睡吧。」宋初颜对她微笑道:「多谢妳这些天照顾小文。对不起,蝶衣公主,让二殿下去冒那么大的风险……」
「不必和我说客气话,雨轩走的时候已经和我讲明白了。」赵蝶衣也安慰她地笑了笑,真的是累了,该去睡了。「那个小王爷要是敢来找妳的麻烦,我绝对不会放过他!」她挥挥拳头。
宋初颜笑笑,表示谢了她的好意,将水盆放到屋外,同时也送赵蝶衣回去休息。
此时这里外两个套间都没有闲杂人等,只有她和拓跋雷了。
在外间的桌子上有一盏小烛灯,焰火已经不旺了,一灯如豆在昏黄的月光前奄奄一息。
走到烛灯前,宋初颜从腰带内侧掏出一个小小的纸包,这是今天她抽空去镇上买的,现在她的手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
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小撮香料,刚刚挨近火焰就立刻香气四溢。
不冒险是不能救拓跋雷的。她对自己说。
虽然医书上的文字大都经过反复的实验证明其有效,但因为蛊毒这种东西太过神秘复杂,更由于不知道拓跋雷所中的蛊毒配方,外人无法得知其有效的解毒方法。
眼看他被痛苦纠缠,死亡相逼,眼看外面的人即将冲破他们这封闭的一隅,她再没有出路可寻,为今之计只有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