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风,随着清新的空气飘进了厨房里。
手执着菜刀,我站在光洁的料理台前,节奏规律的切菜声回荡在只有我一个人的厨房里,好像略觉得异常冷清;我心不在焉,手中的利刀正自动地切着砧板上的蔬果,我一脸茫然,没有焦距的目光则是失神地凝望前方发着呆。
自从知晓我不是夏晓薏本人后,距今又已过了两个星期。
这两个星期以来,我显得失常许多,不是常发呆,就是会有一些突发的意外降临在我身上;躁动不安的情绪令我烦忧不已,我该告诉子凡真相吗?万一子凡不愿相信,或者是知晓一切后忿忿地把我赶出蔚家大门──我犹豫不决,无论得到什么下场,这全是我所不能接受的!轻摇着头,我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失神下,锋利的白刃轻轻滑过我的指尖,带来一阵阵仿佛被短针扎到般心疼的刺痛感;我痛呼一声,望着从伤处涌出的鲜红色黏稠液体缓缓落于白色的砧板上,如此强烈的对比让我突发奇想──
如果──如果我能这样子失血身亡就好了。
「妈妈──」少庭刚从浴室出来,路过厨房,他正打算进更衣室换下一身微有皱痕的睡衣时,一抹漫不经心的眺望下,少庭陡然瞧见我指上的血,既惊又惧地急急往的方向奔跑过来,说着:「你受伤了。」
盯着白色砧板上一摊醒目的红,我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甩甩我被刀刃划破的手指,轻笑道:「不打紧!你不用紧张,只不过是点小伤而已,不会痛的!」
会痛的地方是在胸口处,而不是在指尖上,是那股蛰伏于内心深处的寂寥哀伤。
少庭执拗地摇摇头,立刻执起已被污血弄脏的柔荑,仔细端详首说:「妈妈骗人!谁说不会痛的?瞧,伤口好深喔!妈妈,你一定很痛吧?」
软软稚幼的童语让我的心一凛,一抹浮现在少庭眼底的关切眸光使我忍不住浓浓鼻酸,我用力吸着气,强抑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我不愿意欺骗少庭,极想保有少庭这个可爱的宝贝儿子,可是一如果让少庭知道我并不是他真的妈妈,到那个时候,少庭会拿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他会唾弃我吗?他会用充满嫌弃的眼看光来鄙视我吗?
我不敢细想,任由泪珠在颊上肆虐着。
沾在粉颊上的泪光惹来少庭脸上不少惊惶的神情,急急伸出小手,手足无措地为我拭着脸颊上的泪水,一张显然失去方寸的俊脸简直与子凡陷入狂乱时的表情如出一辙,真不愧是拥有相同血脉的蔚氏父子。
「妈妈,你很痛是不是?我马上去替你拿急救箱来,你等我一下喔!」
显然少庭误解了我落泪的意思。
「不是的!少庭,我──」我来不及解释,只见少庭幼小的身躯就像是一阵轻风似的奔出厨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呆愣了一会,我莞尔一笑,脸上随即绽出一抹自拾回黄棱媛身分后,第一朵灿烂愉悦的耀眼笑靥;这傻小子!我无奈地摇摇头,只不过是一点小刀伤罢了,他何必紧张成这副模样?我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许多。
半晌,少庭的身影又像阵疾风般席卷进厨房,这回,少庭怀里多捧了一只白色的急救箱,慌慌张张地来到我面前,「砰!」的一声,他连忙把急救箱摆在餐桌上,端坐于桌边一角后,清清喉咙,像个正要给病人看病的医生般,脸色严肃地朝我勾勾他的小指头,示意我过去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依言入座,含笑望着他开始手边的动作。只见少庭打开眼前的急救箱,七手八脚地急急从箱里取出崩带、棉花、小剪刀、小夹子、消毒水、红药水、曼秀雷敦、广东目药粉……看着桌面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小药瓶,我开始觉得头痛。
「停!」少庭,你不要再拿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