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收留来路不明的人了,更别说你还在他面前饿昏,让她心软到一发不可收拾。”
阿顾蹲坐在地上,一边削着马铃薯皮,一边跟敖旋聊天。
“以前我才刚到她这里做事,老妈就生了重病,她二话不说就借了我一大笔钱。阿雁也是,她一个女孩子,竟然敢收留一个叛逆逃家、还有偷窃前科的孩子在她店里工作,还好阿雁那小子争气,最后有听话回学校去念书。”
他瞄了一下一直默不作声的背影。
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就习惯了这个同伴不太爱说话的性子,耸耸肩,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
“喔,对了,还有一个更扯的事迹。老板她在开这间夜店前,做的是珍珠奶茶的摊于,她那手可巧了,不只调酒,连珍珠奶茶这玩意儿都能让她调得有口皆碑。
可是她最后竟然将那间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生意还不错的饮料摊子,让给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接手经营,好让那女孩有能力扛起父亲欠下的庞大债务。
虽然说是无息贷款,但其实几乎算是把店半买半送地给了人家。”
讲到口干,喝了一口水,继续讲下去。
“光听这些,你就知道,老板她实在是个怪胎,在这个世道里,哪里还找得到这种没大脑的傻子?她最要命的缺点,就是心肠软过头、性子傻过头,太容易相信人了。”。
阿顾叨叨絮絮地念着,像是在一项一项地数落叶心怡曾经做过的笨事。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这些人才会同样掏心掏肺地跟着她。如果有人想伤害老板的话,我第一个不会原谅那个人。”阿顾意有所指地瞄了瞄敖旋。
虽然敖旋这人面带戾气,一副看起来很难惹的样子,但是感觉起来还算正派。
不过,他还是担心他的傻老板会被骗,毕竟知人知面下知心,多多帮老板提防一点,总是好的。
他在天堂的老母,应该也会这样想吧?
敖旋高大的身躯,静静地倚着厨房后门。
他一边望着门外从屋檐边缘滴滴答答下停落下的雨水,一边专注地聆听着阿顾谈论叶心怡的事。
在这间店待得越久,听多了旁人述说叶心怡曾经做过的事,他越觉得她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傻子,傻得让人无法下想要尽全力来保护她,免得她被自己的傻气给伤害了。
所以,他渐渐能懂得阿雁那个小伙子,一直嚷着说他要保护她的心情了。
她的傻气与乐观,会令人产生一种奇妙的勇气,仿彿只要守在她身边,世界上任何事,就都变得不足为惧了。
想起她傻呼呼的笑容,他的唇角不自禁地微微上扬,心头感到一股暖暖的柔情,从胸口深处慢慢升起。
在他的心口,原本有一处疼痛得无法触碰的破洞伤口,如今好像也被这股暖意给包覆住了。
虽然心上那道情场失意的伤口还在,但是,已经不会再令他痛得发狂。
最近,他已经能逐渐平心静气地思索因为失去所爱而尝到的苦涩挫败,也逐渐想不起来,万念俱灰的滋味是什么样子。
这个转变很奇妙,似乎不知不觉中,他也跟着沾染上一抹属于她的傻气。
什么都不计较、什么都不计算,只是全心全意地经营着她的店,做着她最喜欢的调酒工作。
唯一的烦恼,好像就是她并不愿意谈姊弟恋,偏偏他比她小了一岁,所以她三不五时想起来就会忍不住偷偷对他碎碎念。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喂,兄弟,收敛一下,你笑得太淫荡了啦!”
阿顾瞄到他在傻笑,开口凉凉地提醒道。
敖旋一惊,立时敛起笑意,抬手摸了摸不自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