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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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越夜越激烈,他一下车,司机忙为他打伞,西装仍湿了半片肩臂。
踏进客厅,他绕到她房前的小走道,十分意外,灯光已灭,她竟已入睡?他比平日更晚归,她一个人能安睡于此?
边臆测着,他退回自己的空间,做睡前的洗浴,过后,点起走道的每盏夜灯,巡走至楼下。
天空像要在一夜之间倾尽所有的眼泪,持续原来的雨势,雨打树梢,树影摇晃,在人口单薄的郊野房子里,的确扰人清梦。
他忖度片刻,走到她房门口,像是期待什么,抱着双臂倚门伫立,以单一姿势竖耳倾听,接收门内传来的动静。
不必太久,房内兴起一阵椅倒人跌的纷乱声,他抑制一探究竟的冲动,保持原样站稳。接着,门被猛力打开,「砰」地撞击墙面,一张惨白的小脸和他正对面,惊愕与惧怕使她的肩头剧烈起伏着,半张的嘴徒然颤动,说不出只字片语;走廊夜灯柔和,仍映照出她眼里晃动的泪光,她回望黑影幢幢的房内,踌躇难决,握住门把的手指结泛白。
他没有开口,不问不说,向前轻轻揽住她靠在胸怀。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友善举措吓怔了,僵硬着身子任由他揽抱,微微的颤栗一丝不少传达给他。他不假思索,拦腰轻易地将她抱起,往回走上二楼。
她瘦了许多,抱她像拎只小猫一样容易,因为害怕,一路上紧贴着他不敢放松。躺卧在他床褥里,猜不透他的意图,她仍蜷着膝,四肢不知所措。他在她背后躺下,侧拥着她,让她像个幼儿被安全地环抱着,包裹在他的体温里,头顶在他喉结处,听闻他略快的心跳节奏,慌乱的呼吸渐趋平稳。
除了他偶尔拉拉被褥,和一声耳语——「快睡!」,没有多余的言语和动作。确定了单纯的倚眠目的,她无力再做更多推敲,眼皮沉重地搭下,直到密密合上,她终于放软了肢体,背脊完全贴合着他,过去几天缺乏的睡眠彻底席卷,她深深沉入酣眠。
怀里的实体充塞了他一整天的空虚,深吸一口她的气息,内心的重重围篱就撤去一道,暖意就愈浓;再束紧她一点,满溢的暖意使他安然地闭上眼,跟着她徐徐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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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之后,雨停了。
他们之间似近又远的关系没有停止。
白天,彼此的互动没有更频繁,她只是不再逃避面对他,两人隔着一张长形桌沉默地用膳,她的面部线条柔软了,他的眼神比以往和缓了,言语仍不适合出现在此阶段;她对他的人还有疑虑,他则是不习惯放软姿态,尤其牵系两人的,是一张令人尴尬的借据,怎么想就怎么古怪,索性心照不宣,免去一切不必要的客套交谈。
夜晚,她开始等门,多半时候在客厅等候,等到他进门,两人眼神匆匆交会,他一语不发上楼,她默不作声跟随其后,他直接进了淋浴间,她自动上床就寝,留一半的位置给他,通常当他走出浴室时,她早已入睡,耽搁不到—刻钟。
有时候困乏得不得了,她会先行上床,在偌大的睡房里,并不感到害怕,因为夜半偶尔清醒,他永远都在身畔,手臂紧紧圈住她。奇妙的事是,谈不上真正的爱与恨的两个人,是如此协调的「床伴」,他们总能以各种相偎的睡姿安睡到天明而不妨碍对方伸展肢体,仿佛从很久以前就这么做了。
这个平和来得出乎意料,每一天,即使他到了公司,胸口那团暖意都不曾稍减,使他的步伐变轻、眉头少皱,因而下意识避免去破坏这个平和。只有一次,仅仅那一次,差点破坏了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