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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电铃呜叫划破寂静,忧然响起,正爬上床准备安歇的她,结实吓了一跳。很少有不速之客会在近午夜时拜访,尤其说话不方便之后,朋友邀她夜间出游的次数更是微乎其微。
不明所以地胡乱揣测,电铃又响了一次,她下了床,在及膝长恤衫外披上短外套,随手在桌面上摸了块金属纸镇壮胆,手背在身后,慢吞吞走到客厅,从大门上的孔眼朝外探,来客不闪不躲,站立在门外,附带一张捉摸不定的脸孔。
这神情使她感到头疼,却又不得不开门应付。
来客进屋内后,仍闷声不吭,一迳以灼灼目光直视她,对峙了大约半分钟,性格并不强悍的她终于投降了,回身取了那面小白板写上开场白——「你没说今晚要过来!」她以为他需要几天考虑离婚这件事,不会这么快有结论。
景怀君抬高下颊,俯视她的长眼微眯,像是寻衅又像是谴责。
她试探地又写——「你在生气?」
维持静默。
「你是来警告我的吗?」
还是强烈逼视。
「想喝点东西吗?」她试着转移注意力。
他一语不发靠过来,她立即感受到他身躯辐射出的温度。
「我们要一直这样站着吗?」句子底下画个冒冷汗人脸。
他这样拒绝沟通难倒了她。她心里有数自己冲撞了他,被动做出选择向来不是他的习惯,但不以这种方式解除婚姻关系,彼此无意义的折腾要到何时?
「你再不说话,我就去睡喽!」她在这行字旁边画两道粗黑线,表示郑重声明。
可想而知,他不为所动。
她叹口气,没辙地摊摊手,转身走进卧房。
实在猜不出他来访的目的啊!他的负面表态果然另类。老实说,她没这么潇洒把他撇在外头,但不溜之大吉却很难承受那双载满忿懑情绪的眼神。
反手将房门合上,剩一条窄缝时,一只手臂蛮横地插进来,单薄的门豁然敞开,她吃了一惊,倒退两步,下意识想喊,记起自己根本没有声音,打消了念头。景怀君往前跨出,大手一攫,紧紧箝制住她尖削的下巴,另一只手连同她的双肘一起箍住腰身,使她整个身子毫无转寰空间。
「你在考验我的耐心?还是有恃无恐?」口吻严峻地逼问,「你是真想要那打官司的五十万,还是现值几亿的股票?」
指尖陷进了她的面颊,力道之大甚至令她无法摇头,她转动着黑眼珠,徒劳地表达她的用意,而他愠火正盛,脸庞线条绷紧,并不打算让她解释。
「你希望我怎么选择?为了表示我不是一个被予求予取的软弱家伙而和你签字离婚?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的好朋友打赢官司,却输了我的投资?」
疼痛使她的大眼浮现水光,他的话只听懂了一半,越束越紧的搂抱却快把她骨头挤碎。
「你猜猜看,我会怎么选择?」他终于松开她的面颊,逮着了空,她拼命摇头。
「不知道?」撇嘴哼笑,「你不是自以为能看穿我?」
再次摇头,摇乱了发丝,满脸是被误解的无奈和不能尽情表达的挫折。
「成年后,我就不习惯按照别人的意旨做事,这个婚姻是仅有的一件,所以,结束必须由我决定,而不是你,明白了吗?」
她扭动躯体,完全无心讨论谁是谁非,只想挣脱他粗蛮的手劲。
「我最不喜欢让别人猜中我的心思,那多没意思。」闭起眼思忖,过了一会儿张开,抿唇轻笑,「让你猜不中,是我唯一的乐趣。至于你提供的两种选择,我不准备采纳。」
松开的手从下巴往下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