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似乎无法理解他的幽默,呆呆愣愣的看着他。“啊?”
“没事。”他摇摇头,又问:“爷爷呢?我在这里按电铃按了老半天,却始终等不到有人来替我开门。”
“季爷爷和我爷爷这个时间应该在公园里和人下棋,一会儿就会回来了。我有钥匙先开门给你进去,还是你要去公园找爷爷他们?”她怯怯的问道。
“单独面对我让你很紧张吗?如果是的话,我就去公园。”
元芷翎迅速的摇头。她怎么可以鸠占鹊巢呢?
这个房子是季家的,她和爷爷只是房客、寄住者,虽然帮忙付了水电费,却没有付房租,这让她一直都有种在占季爷爷便宜的感觉。
可季爷爷说房间空在那里也没用,他们肯过来陪伴他这个孤独老人,他已经很感谢了,还说如果她坚持要付房租的话,那他也要付薪水给她,感谢她的陪伴与照顾,所以最后房租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我没有紧张,只是有点不习惯。”元芷翎深吸一口气,稍微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后,给了他一个微笑。
“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一直在照片里才看得到的人,突然真实的出现在我面前。”她又给了他一个微笑,渐渐地平复了原先羞怯的感觉。
她提起刚从五分埔批回来的两大袋货物走向他,然后将东西放到地上,再从皮包里翻出钥匙来打开大门后,正想弯身再度提起东西时,季熙却先她一步将那两大袋衣服提起来,走进门内。
她呆愣了一下,这才急忙跟进大门内,将大门关上后,用小跑步的方式追上已经穿过院子,走到屋檐下门前的他。
“谢谢你。”她一边向他道谢,一边迅速的用钥匙开锁,再将家门打开,让他将货物提进屋里。
“放哪儿?”进屋后,他问她。
“这里就行了。”元芷翎指着门边的地板道。
季爷爷家是间屋龄超过四十年的平房,占地约有七十坪大小,前后庭院大概占去三十坪,建坪则有四十坪,屋内设备有些老旧,但是住起来却相当的舒适。
听季爷爷说,这房子是他和已过世的季奶奶,胼手胝足辛苦一生才赚来的,本来是想留给唯一的儿子,没想到儿子却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还留了一个孙子给他。
说起这个孙子,季爷爷总是骄傲得不得了,下巴仰得差点没抬到天上去,感觉就跟她爷爷向别人提起她这个孙女时一模一样。
可是说真的,她和季爷爷的孙子季熙根本就不能比,因为人家是美国史丹佛大学的硕士,而她只是台湾二流大学的毕业生。
除此之外,听季爷爷说他还在美国和朋友合伙开了一间软体公司,应该算是个有钱人吧。
总之,他和她若真要拿来比较的话,根本就是天与地、云与泥的差别,真不知道爷爷在以她为傲些什么?真是令她汗颜。
看他走进客厅里,她突然想到的开口问:“对了,你要不要喝什么?”
“不必麻烦了,别把我当客人。”季熙笑着摇头。
“啊!”元芷翎忍不住低呼一声,然后歉然又羞愧的低声说:“对不起,我好像喧宾夺主了。”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要你放轻松点而已。”他转头看向四周,感慨的道。“这里一点都没变。”
一组藤制的桌椅,电视依然放在斜对角那张旧书桌上,没买个正常的电视柜来放。挂在走廊上的珠帘还在,贴满整片木墙上的奖状也还在,那是他从小到大在学的“丰功伟业”,纸已经全都泛黄了,却仍坚牢的占据着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墙面。
这间屋子里充满了回忆,难怪在这里住了将近半世纪的爷爷,在两年前奶奶过世后,宁愿一个人继续住在这里,也不愿意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