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与自己的父亲对抗,实在太令人心酸了。
一点也不笨。韩允呈笑了。
段知舞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想,为什么他明明笑着,她却觉得有点凄凉呢?
***
她的话打进了韩允呈的心里。
从小,他备受歧视,所以他努力念书,就是想脱离那个不重视他的家。
过去,常有人对他冷嘲热讽。
他们总是说:哎呀,你那么拚命做什么?反正你以后分得到你老子的钱,随随便便就好几千万起跳吧,像你这样的少爷根本不愁吃穿。
是啊。
他一直知道,只要他死赖在韩家,就算父亲再不重视他,他还是享有比一般人优渥好几倍的环境,还是会有一大笔财富可以继承,他当然不必用功念书,不必抢第一名,不必进好大学。
但他不愿意如此。
他偏偏自傲,偏偏不想靠那个让他厌恶至极的韩家。
进入尚雷工作后,他从不避讳自己的家世,凡是有人问起他家里的事,他从不隐瞒,所以总是有同事笑他傻,笑他干嘛自命清高,干嘛不死赖在那个富可敌国的韩家。
而现在,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应和他的看法。
他很感动,有种得到救赎的错觉。
过去,他也曾想过自己是不是太倔强了,有花不完的钱却不希罕,直到今天,段知舞的一番话,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了战友,有人跟他站在同一阵线,有人想法跟他一样。
韩允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路将车开上阳明山。
待他将车停下后,段知舞忍不住惊呼。
我们要在阳明山上吃晚餐吗?她兴味盎然,觉得很有趣。
他点头,边打开车顶的天窗,边说:我常来这里看星星,想一些事情。
她仰首,看见黑幕般的天空中点缀着闪烁的星辰,不由得叹道:星星好美!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星星了,记得小时候很喜欢星星,我跟姊姊常在晚上爬到屋顶上看星星聊天。
姊姊?你有很多兄弟姊妹吗?
我只有一个姊姊。段知舞微笑,语气充满感恩。姊姊从小就照顾我,保护我,直到她出嫁。
从小?
嗯,我爸妈很早就过世,早到我都不太记得他们了。她眼中闪烁着些微泪光。我只记得姊姊一直在我身边,我们在很多亲戚家住过,但是因为有姊姊,我一点也不辛苦。
韩允呈垂下眼脸,有点讶异。
他以为她单纯的性格和清新的气质,必定是因为有幸福的家庭,显然她童年时并不算快乐,但她却拥有乐观的性格。
现在姊姊嫁到美国去了,我有点寂寞呢!她叹息。但是我要努力,姊姊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只要姊姊幸福,我也会感到很开心。
你是一个很好的妹妹。韩允呈这么道。
现在他有个想法。他想宠她疼她,将她放在手心呵护着,希望捍卫她单纯的心思和脱俗的气质不被这个社会污染,直到永远。
但他又为自己的突发奇想觉得荒谬。
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他自己很清楚,母亲的抛弃让他对女人有着既定的坏印象,所以他一向无心于感情,游走花花世界,随着年纪增长,虽然不至于偏激,但对于女人他仍带着嘲讽。
他从不主动展开追求,只享受那些主动上门的女人,而现在他会主动追求段知舞,是因为好奇。
他好奇自己竟对一个初见面的女人有恋爱的感觉,更好奇自己可以是不是真的可以谈恋爱,可以真心的爱上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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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允呈拿出那些买来的小吃,与段知舞分享,他们一边享受着美食,一边欣赏美丽的夜空,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