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望看见什么?当舒柏昀转身望向他,他是否以为自己会看到她眼角噙着泪水,一颗心因旧爱而伤痕累累?
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表情,就算受伤,她也把自己掩饰得很完美。岑子黎微蹙眉看着她维持冷静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舒柏昀疑惑地问。
「我来抽烟。」岑子黎的烟还没抽,仍夹在手指之间。
「抽烟?」舒柏昀纳闷地看着他。「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到饭店来?」
「妳不知道参加慈善活动捐款可以抵税吗?」岑子黎指了指会场的方向。「妳呢?妳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买画。侯歇的画。」
「他死了吗?」岑子黎看了一下义卖艺术品的清单,在很后面才找到侯歇的画作。
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舒柏昀纳闷起来,抬眼严肃地看着他。
「托你的福,我想他应该活得很好。」
「我不买还活着的艺术家作品,妳应该知道他们死了之后作品才会真正值钱。」岑子黎的语气非常实际。
舒柏昀微挑着眉,她应该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脸的疲累,一个晚上面对范廷桦已经够了,她不想再面对像岑子黎这样的男人。
「我说错了?」看着她过分沉默的表情,岑子黎问。
「没有,你没说错。我们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人。」
舒柏昀冷淡说完,退开一步,转身打算离去,岑子黎扯住她的手臂,忽然说:
「我很好奇。妳可以告诉我妳是怎样的女人,一个比较爱自己的女人?」
发现他眼神挑衅,流露一股耐人寻味的笑意,舒柏昀警戒地察看了下四周,抬眼盯着他。
「你偷听了我和范廷桦的谈话?」
岑子黎没有否认,甚至还带着一点理直气壮。
「我说了我只是来抽烟。」
「一般人应该会避开或是出个声音,至少不会站在一旁偷听。」舒柏昀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或许我不该对你有太高的道德标准。」
「妳确实不该。反正我本来就不是妳所谓的一般人。」岑子黎流露残酷的笑意,眼神变得更锐利。「妳很惊讶,当妳听到我是私生子的时候?」
她发现岑子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审视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彷佛想在她脸上看见轻蔑或嘲笑,然而她只是平静地说:
「我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很显然的,你一点都不喜欢那些五星级的餐厅,以及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宴会;还有,你总是先预设立场,直接判断别人不会接受你,所以你把冷嘲热讽当作自我防卫,我猜想你可能也不太会使用西餐用具,对吗?」
没料到会被她看穿,岑子黎孤傲地说:
「我又没有付费请妳来分析我。」
他的语气既任性又骄傲,听起来像是只有七岁的男孩。舒柏昀忍住笑,只说:
「在五星级餐厅你什么都不吃,只盯着对方看,会让和你一起用餐的女伴很尴尬。下次有机会我教你,那很简单,一学就会了。」
她说得简单,哪里知道他七岁时进岑家生活,因为不会使用刀叉而受到多少亲戚小孩的嘲笑,多少次只因为餐具不小心弄出声音就被爷爷惩罚不准用餐,更不要说他还得弄清楚吃龙虾、吃蜗牛、吃野鸽肉或是牛排得使用不同的餐具。
「我才不学。反正我不吃又饿不死。」
说完,岑子黎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否则一定会一身火气都冒上来,更不要说舒柏昀那一脸耐着性子教小学生的表情惹得他有多生气。
她知道他的自尊心受伤了,她知道他像一般男人一样骄傲又爱面子,但是她从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