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躺在床上。
一方面、在房里没人的时候,他可以藉机让许久没动的手脚更灵活些;另一方面,他让自己默默地接受著一桩桩“意外”。
凤语笺喂他吃药、在他耳边低语,没事儿就坐在他床畔发愣、给儿子做新衣、百~万\小!说……
怎么?她没其他地方可去了吗?就这么、这么……“守”著他……这不是那些恩爱夫妻才会有的行径吗?
难道她是要做戏给谁看?她一向不在意别人怎样说她的,不是吗?再说,村里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俩不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他在床上躺了三天,想了一些可能会让他的妻子像换了个人似的缘由,却又被他一一推翻,然后更加烦躁。
为什么这女人老是能惹得他发火?不论是现在也好,过去也罢,他似乎无法掌控她的情绪,但她轻易地就能激怒他。
他甚至怀疑起是否因为自己中了这毒,所以容易动肝火。
另外,他还有一个疑惑──她哪儿来的药?
村里的大夫背叛他们,现下恐怕是在郁央国享福吧!那是谁来医治他?他受的伤应当不轻,还中了毒,难道说贾乡和秦世良下山掳了个大夫……
还这么猜想著,他突然忆起前几日,凤语笺似乎搭著他的脉……
她懂医术?
游少观突然发现自己对凤语笺几乎不了解,而这样的认知让他恼怒。
娘或许是知道的,毕竟凤语笺跟她很亲。可为什么他从未听娘提起过?为何要这样瞒著他?这没道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千金小姐懂得医术也不是一件平常事。
“啧。”他不耐地低咒了声,觉得这个难缠的女人实在是生来困扰他的!
又是脚步声。
他闭上眼,继续扮演著「昏迷”。
又是水盆和帕巾。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后,帕巾覆上了他的脸……
前一刻,他还想继续这样躺著,但在下一刻,他却心浮气躁地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够了!他倒要睁眼瞧瞧这人到底是不是凤语笺,还是只是个神似的女人!
于是,就在她依著惯例握住他的手时,游少观微拧了下眉,大掌一张,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随即愣了下──那细瘦的程度不在他预期之内,像是他得用力紧握才能抓住她、不让她的手从掌心溜走。
“呀!”一声轻呼。显然地,那个被他抓住的人,比他还要惊讶。
他睁开眼,对上她的双眸,将她来不及收回、还参杂在怔愣中的温柔表情紧紧攫住……
他必须坦言,她这副模样亦不在他的预期之内……他虽未表现出来,可心底也著实愣了好一会。
他就这么看著她,也不放开她,看著她那双美丽的大眼随著时间的流逝,渐渐蒙上一层他较为熟悉的冷漠,以及些微的愤怒和狼狈。
而凤语笺也不开口要他松手,只是冷冷地回瞪著他,任由他将她抓得死紧。但内心却不如表面上的镇定,惊惶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知道他痊愈得很快,但这样的迅速却超乎她的想像。
而瞧他那神采奕奕的模样、炯炯有神的眼眸,想必……已经醒来有好一阵子了吧?这几日他没再发作,会不会是……毒已去净,他早醒了,只是……装睡?
这样的猜想让她脑中那股怨怒冲得更高了。他的装睡是为了什么?
还有,为何他的嘴角似乎挂著一抹让人发寒的冷笑?那般得意洋洋、那般……像是“明了”了什么似的……那眼神代表著什么?还有……为什么她会觉得惊惶,甚至想要逃开?
她心里头有好些个疑问,而这些疑问相凑起来只让她觉得恼羞成怒……不,羞什么?又不是给心上人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