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王的出现,其实相当受到各朝臣的欢迎。
即使这些年的下落不明造成议论纷纷,但在南宫旭的压制和曲拂柳显露的法力证明下,异音虽未完全平息,但已让人得以接受。
最重要的是,大家发现幻王为了与地王交接,把原本花在风王身上的时间,转投注到地王身上,看到幻王终于可藉此摆脱风王的魅惑,大伙儿谢天拜地的,见了曲拂柳不是夸赞就是道谢,只差没感激涕零。
不明所以的曲拂柳只能微笑回应,一点也不懂大家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她不想深究,因她的心,为了一件事烦着——
他说,她已学得很好,可以独立了。
这意谓着,她必须和其他界王一样,居住在自己的领地里,不能再待在他身边。
自从她继任地王,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态度一直保持距离,严厉中隐带宽容,除了公事外,没再对她透露出其他私人的情绪,不像以前会为她抚顺发丝,还会牵她的手。
即使如此,能藉此每天占有那一点点与他独处的时间,她已经很满足了。然而,她已经快连这点小小的冀求都无法保有。最近常常有整修住所的请示要她决定,每下一个决定,她就知道,她离去的日子更近了一天。
她很想说服自己这是必然的,她不可能永远依赖他,但她还是好难过。
室内一片漆黑,曲拂柳躺在杨上,大眼失了以往的光采,茫然地看着上方。
她,睡不着。
他今天说了,后天初一会议结束后,风王会护送她前往自己的府邸。
今后,她就像其他人一样,每月只能见他一次。
要是她没那么认真学,是不是就可以待在他身边久一点?但她做不到,他花了那么多功夫教她,她怎能为了自己的任性,辜负他的苦心和百姓的期待?
她不禁会想,她若不当地王,他是不是就会像她刚进宫时那样,一直温柔待她?但,她若不是地王,会连待在宫中的资格也没了吧?曲拂柳长长地叹了口气。
矛盾的心思不断翻腾,让她完全无法成眠。
突然,看到纱幔外有抹人影,她睁大了眼。不会吧?外头有侍卫及宫仆守着,不可能会有坏人闯进来啊……
那人停在她的榻前,曲拂柳屏息,正当她不知该尖叫还是跳床逃离时,纱幔被人撩起,对上她圆睁的晶灿大眼,那人的动作顿时一僵。
南宫旭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晚了还没睡!
看见是他,曲拂柳小嘴微张,正要撑坐起身的举动就这么顿住。
该死的!南宫旭敛下窘色,清了下喉咙,打破僵局——
“我来看你睡了没。”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只是在长廊上遇到那般自然。
“为什么想看我睡了没?”曲拂柳困惑颦眉。这时间不睡觉,她还能做什么?
知道她只是提出疑问,并非故意讽刺,但她越是心思单纯,越让他开不了口。
要他怎么说?说白日忍着和她保持距离的心,在夜晚已无法禁锢,看着她熟睡的容颜是他唯一纵容自己的举止?说想到她后天就要离开他的身边,他几乎要罔顾理智,不放她离去?
很难得的,南宫旭脸上浮现热潮,庆幸房里一片漆黑,让他的神色得以隐藏。
“为什么还没睡?”他没回答她,反而丢出一个问题。
看着他的脸,曲拂柳心酸酸的,突然觉得想哭。她能撒娇吗?她能任性吗?她不想走,她好伯后天的来临……
“我睡不着……”她低下头,怕忍不住会真的掉下泪来。
在夜色的环伺下,她显得娇小无助,南宫旭心里一悸,话脱口而出:“要去外头走走吗?”
“真的?”曲拂柳惊喜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