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压在她腹间,小小的重量、大大的温暖,那暖意呵,从肚子中间扩散出去,扩散到四肢百骸。
她喜欢,喜欢冰冰的手脚被他包裹,喜欢自己的背贴在他宽宽的胸口,那安心……一分一分。
很久了,照理说,优裕生活早该驱走她的危机感,只是并没有,她仍然想牢牢抓住心安,许是童年记忆太过深刻。
然钧璨教会她,这是错误的,在缺乏爱情之下,没有男人甘心被圈绑,所以她清楚,不能抓住希壬给的安全感。
是的,不能。
她没忘记自己带给钧璨多少痛苦,同样的苦,她怎舍得加诸希壬身上?
拉开他的手,偷偷下床,冷空气让她全身一颤。唉,是坏习惯,她习惯在他的体温中寻求幸福感。
进浴室盥洗,缓缓梳起长发,一次次顺过,顺不平心中抽痛。
她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她知道自己是怎地藉酒壮胆,怎么耍心机勾引他的欲动。她,很坏。
昨日,她相信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才有机会和艾琳抗衡;今日,她想起除了艾琳之外,还有个天才儿子,“抗衡说”顿时成了笑话。
更何况,艾琳心甘情愿不当“唯一”,而她,嘴里说没关系,心底仍然在意,像她这种心口不一的女人,真的不适合热爱自由的男性。
于是,矛盾又矛盾的她,决定让良心出线,还给希王选择权利。
梳洗后,她转回房间。
希壬醒了,他背靠在床头,手枕在后脑勺,似笑非笑地望住点点。他以为她会害羞、娇怯,可她没有,意外吧,这回她不在他的估计当中。
“希壬哥,饿了吗?我帮你做早餐。”她口气平稳,仿佛昨夜没发生任何改变两人关系的重大事件。
“不必,我不饿。”
“要不要我帮你泡咖啡?”
“我今天不必上班。”换言之,他可以在床上同她耗一整天。
“那,我们谈谈好吗?”点点拧眉,决定好了交还选择权,事到临头,她偏又不舍。
“好。”要谈昨夜的外遇吗?
“我没告诉过你,我的童年。”深吸气,她告诉自己,没有不舍权。
在这样的早晨谈童年?希壬不解单细胞动物的神经思维。
“自有记忆起,我就是街头游民,我和爷爷在街头行乞,有时一整天,连半毛钱都要不到。夏天还好,冬天地下铁又湿又冷,碰上大雪,常有人冻死,后来爷爷死了,我就跟在一个陌生叔叔身边,叔叔不见了,我又去找另一个游民跟着,也许是带小孩很烦吧,往往没几天,我又得找新的大人跟。那些人,有的友善、有的脾气坏,有的会拿石头砸我、迫我走开。”
这些话,她从未对人说,那是最不堪的记忆。
“直到一年冬天,我被路人发现躺在冰雪里面,我以为自己死了。我听见围在身边的人说我好可怜,我不禁想问,既然觉得我可怜,为什么不给我一点面包,别让我死前那么饥饿?清醒后,我被送往孤儿院。”
他不知道她的童年那么悲惨,心疼报到,他想拥她入怀,她摇头,拒绝他的安慰,这时候,她要清醒,不想有太多温情。
希壬被拒绝,有一丝不愉悦,但他无法对可怜的女人发脾气。“你爸妈呢?”
“不知道。”
“后来呢?”
“我在孤儿院时,也老是找个人跟,我是大家眼中的跟屁虫,没办法,我一定要跟着人,才会感到安全。我努力让自己很可爱,让人觉得即使我是脏鼻涕也舍不得甩开,我听话、当好小孩,我尽力当甜甜的乖学生。”
她是包了糖衣的苦药,皮甜、心苦,苦自己、甜外人。
“之后,你让爷爷奶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