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顺天府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来唷!来唷!爷儿看不看?姑娘看不看?嘿!不赶活儿的上这边,先看咱本事再打赏钱!”
街市里,耍百戏的班子热热络络地在奔走不停的人群里吆喝著,想藉此引来观戏的群众。那出自丹田的嗓门极为有力,一呼一喝之际,果真令许多脚底生风的人们驻足围观。
只见圈子里有个不过六岁大的女娃儿,头上扎著两个包,模样粉嫩嫩、白胖胖的,像个小肉包子,脸颊圆润得让人想咬一口。
女娃儿和众人鞠了个躬后,便躺在地上撑起两脚,蹬起比自己个头还要大上两倍的水缸。小小绣鞋蹬著缸子不停地打转,越转越快,围观者莫不拍手叫好,直呼过瘾。
水缸转得如打陀,一旁壮汉手里还有一只大缸,使劲一抛,叠在小娃儿脚上的转缸,霎时两缸子叠在一块儿,让众人惊呼,倒抽一气。
如此,还觉得不过瘾,小脚一蹬踢掉上头的水缸时,壮汉又抛上另一只缸子,踢抛之间,一大一小默契搭配得极好,在空中划下完美的半弧形。
此时,后头左右又走来一对双生姊妹,两张同个模子刻出来的精致五官,像是在照面铜镜。她们俩手里握著飞刀一掷一抛,同时擦过小肉包娃娃蹬高的水缸,竟互相用嘴巴将彼此掷来的飞刀衔个正著。
四个人扎实的工夫,讨好了围观的人们,赏钱叮叮咚咚直落个没完,乐得戏班主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大伙看得痴迷,后头祭出的花招越来越奇巧。可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双生子手中的飞刀失去准头,惊险的射向一旁的人。
“小心!”
只见冷冽的刀风一闪,众人惊呼连连,一名男子手脚俐落地揽著人群中一个被吓得惊魂未定的女人。同时,在他脸上也突地多道割口子,达一指长度。
“啧!也太神准了些。”男子扯扯嘴角,火热的刺痛感抑不住地直爬上脑门。
他的面容俊逸出色,眸眼中藏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邪魅,挂在嘴角边的笑容从容自信,流泄出的气息太过慑人。
“这位爷,您还好……”闯祸的女子赶紧上前,却在见到对方的面容当下,刷白了俏脸。“是司空大人!”
司、空、睿!这三个字直敲往在场观戏的所有人心里,个个是瞠目结舌。
闻见此名,全京城百姓身上莫不窜起一阵恶寒,心底颤个两下,脚下退个三、四步。只要是待嫁闺女便纷纷走避,深怕自个儿的名字不小心和他搅上关系而身败名裂;手里牵著妻小的男人们也宁可绕道而行,免得自家娇妻无端被司空睿当场勾得神魂颠倒、抛家弃子。
司空睿不仅家业广大,又贵为皇帝钦点的御用乐师,权势之大是城内数一数二的。由他说二,便不敢有人称一,更是可见一斑。
他笑著拍拍身旁被吓坏的女人,深邃的瞳眼里蓄著难以言喻的魅力,邪魅得宛若是吸人的漩涡,令人无法招架。
女人红著脸,因见到这张让人过目难忘的俊逸面容而悸动著,却也同样因司空睿四处拈花惹草的臭名而颤寒,不由得退了好几步。
司空睿见状,肩一耸回过头去,瞧著脸色一阵青白的女人,嘴里讪笑著。“姑娘真是好身手。”
“请司空大人饶命啊!”她慌得连忙跪下赔罪,没料到会误伤京城最恶名昭彰的司空睿,这下子她们姊妹俩要在城里讨生活,简直是寄托无望了。
他扬眉,瞧她咚地一声跪落地,后头杂戏团里没人敢吭一声,个个碍于他的势力,仅能在旁观望。
当他是毒蛇猛兽吗?!司空睿不禁冷笑。
“饶命?又不是闹出人命。”他倾下身来,用修长的指勾起女人的下巴。“姑娘不知听过没?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