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又被他的积极吓了一跳。
“现在不行吗?你有其他事要做?”他皱眉道。
她急忙摇头。
“身份证在身上吗?”他问。
她点头。
“那就行了。”印章待会儿找间刻印店刻。至于其他还需要什么东西,他没结过婚,也不清楚,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问好了。
易子赦一边忖度着,一边将车子缓缓地开上路,结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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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晚上九点,家里厨房的日光灯明明灭灭的,客厅的也因为使用过久而显得不够明亮,将家里原本就老旧的沙发、家具映照得更形惨澹。
屋里安安静静、冷冷清清的,妈妈和弟弟都尚未回来,不知人在何处。
这样也好,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赔偿金的事已经解决,而且她也结婚了,现在就要搬出去住这一连串让人措手不及的事。
将写好的信和有着对方签名的和解书一起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她再度转头环视着屋里破旧的一景一物。
眼前的一切虽然都是又破又旧的,甚至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但是却是她从小到大居住的家,除了国中、高中的毕业旅行,她从未外宿过,可是现在她却得离开了,而且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
留给妈妈的信里,她简单的告诉妈妈她找到新工作,公司在南部,所以她得搬到公司宿舍去住。车祸和解金的一百万是她悲天悯人的新老板借给她的,以后会从她薪水里慢慢扣。
这些当然全都是谎话,但是只有这样说她才有办法解释那一百万的由来,以及她突然搬到外头住的事。
最重要的是暂时不会让士彦一眼就拆穿她的谎言,因为他要拆穿她,至少也要先找到她才行。
信封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妈妈的,一封则是留给弟弟的。
在给士彦的信里,内容很简单,那就是要他好好的把医学院的学业完成,如果他敢休学的话,她永远不会原谅他,而且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她说到做到。
她希望这样能让士彦打消想休学提早进入社会赚钱,好承担起家里经济重担的念头。现在的她只能祈祷这威胁能够奏效,毕竟一旦离开,她就鞭长莫及了。
这个家还有太多事需要她担心,士彦的决定、妈妈的感受、房贷的支出与生活开支的收入来源。
士彦的学费有助学贷款,生活费靠打工也还支撑得下去,问题在于妈妈这边。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离开,可是为了一百万的赔偿金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尤其是木已成舟的现在。
手上被易子赦称为“道具”的结婚戒指闪闪亮亮,戒座上的那颗钻石价值让她至今仍有心悸的感觉——十五万八千元。
他说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像,所以结婚戒指也得是真的。
说真的,她完全不懂有钱人的想法,为了一个“道具”甘愿花费十五万八千元,他到底知不知这笔钱可以让社会上许多经济情况不好的家庭生活一年,甚至于更久?
她没办法责备他,因为这就是现在M型社会的真实面貌,有钱人花钱不手软,名牌、精品、豪宅想买就买,生活挥金如土,不愁吃穿,但是许多穷苦人家却三餐不继,得了一餐,下一餐却不知落在哪里。
无奈的摇摇头,她告诉自己这就是命,而且虽然她不是有钱人,但是却让她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愿意为她慷慨解囊的有钱人,她也该心存感谢了。
轻吐一口气,再转头对屋里的景物做最后一次巡礼,她对自己说该走了,再不走的话,等会儿妈妈回来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