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
瑀曦唇畔漾着喜孜孜的笑意,从镇上的妇产科诊所出来,小手轻抚着平坦的腹部,她的感觉果然没错。
她假装出来办事,其实是偷偷跑来验孕,医生也亲口确定她怀孕的消息。
想到臧柏烈知道之后会有多开心,她就迫不及待的想快点见到他,于是骑着脚踏车往回家的方向走。
隔了一小段的距离,她看到店门口停了辆陌生的黑色豪华轿车,于是跳下脚踏车,改用牵的,慢慢地走近,只见臧柏烈和一名穿西装、提公事包的中年男人在骑楼下起了争执──
“……这迫件事我会跟爷爷说的,你现在马上离开。”他早该知道祖父不会善罢干休的,当年断绝父亲的经济援助,没想到父亲宁可吃苦,也想跟母亲在一起,现在又用这种方法来逼他回去。
中年男人不为所动。“身为臧氏房地产的委任律师,我有义务亲自向当事人传达这个消息。”
“你──”
瑀曦把脚踏车停妥,困惑地上前。“柏烈,这位先生是……”
“你就是林瑀曦小姐吗?”中年男人从西装内袋里递上名片。“敝姓张,来请林小姐在七天之内搬离这间房子,因为原屋主已经将它卖给臧氏房地产在台北的分公司了。”
听了这突来的消息,瑀曦的小脸霎时一白,有些慌了。“我不知道这件事,房东伯伯也没跟我提过?”虽然有听说房东要去加拿大跟儿子媳妇一起住,但没想到会连房子都卖掉。
“我手边有资料的影本,林小姐要是还不信,可以去询问原屋主。”张律师不苟言笑地回答。“另外,总裁要我转告林小姐一句话,他绝不会承认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女儿当他的孙媳妇儿──”
“你说够了没有?!”臧柏烈用力搂着满脸不解的她,喝止他再说下去。“说完可以回去了。”
张律师可是公事公办,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只是负责传话而已,那先走一步了。”朝两人颔了下首,便打开车门,驾车离去了。
“为什么你们公司突然要买这间老房子?买来也不能拆掉,因为这些都会牵扯到整条老街的维持和风貌。”瑀曦既疑惑又茫然地看着他。“还有,什么叫做杀人凶手的女儿?为什么你爷爷会这样说?那是什么意思?”
他登时辞穷。早该知道瞒不了多久的,可是依然让他猝不及防。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抓着他的手臂问道。
“瑀曦……”臧柏烈喉头像卡住什么似的。
“我要知道。”瑀曦坚定地看着他,非问个明白不可。
他紧闭了下眼。“我们进去里面再说。”
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于是她让工读生妹妹提早下班,然后在门上挂上“休息中”的牌子。
“你可以说了。”
“我爷爷让公司买下这间老房子,只是想逼我回去,就是要让你知道他可以断绝我们的后路,让我不得不放弃跟你结婚的念头。”臧柏烈想了想,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跟他当祖孙当了二十年,太了解他的脾气了。
瑀曦昂起下巴,不愿就这么认输。“我可以再租其他店面来做生意,他总不会把整个小镇都买下来吧,还有呢?”
“瑀曦……”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臧柏烈艰涩地开口:“你还记得一年多前,我离开你时说的那些话吗?”
纤躯晃了两下,脸白似雪。“你现在要跟我说同样的话吗?”
“不!我只想告诉你,那些话都是假的,全都不是我的真心话。”他用手抹了把微冒出胡渣的下巴,跟她坦承一切。“我已经全都想起来了,那段失去的记亿,所以可以肯定地这么说,我愿意跟你一辈子都留在这个小镇,我喜欢这里的宁静,还有乡亲们的热情,大家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