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元年背着双剑走着漆黑的街道上,手里还拿着一壶子温酒,他抖了抖衣袖,觉得这件黑袍还算合身,今日去白鹤楼演出后,他在后台瞧见这件白底的黑袍,一眼觉得喜欢便问老板讨来,老板觉得无所谓也就给了他。这身遍体通黑的袍子让他感觉自己如同刺客般,潜行于黑暗之中,杀人于月光之下。
他是绝好的戏子,经常会对着铜镜扮演不同的形象,从牙牙学语的孩子到万人之上的帝王都能熟练驾驭,他想象自己是某个神秘组织的刺客,翻身越上屋了些什么,军长点了点头。
“孩子,你得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
“为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赫连元年吃了一惊。
军长冷笑道:“就凭你是西临人,你们西临人最近烧杀劫掠的事情还少吗?我得带你回去好好检查一番。”
“要是我不去呢?”赫连元年怒气一来,再次抽出双剑,他的父亲是西临的赫连山雪,对付这些所谓的士兵他一剑足以。
某个士兵阴阳怪气道:“呵……西临人,我看你能硬气多久,你们的皇子很快就要死在处刑台前,到时记得去看啊。”
赫连元年的脸色变了,他握着长剑的手上青筋跳动:“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的皇子苏卫胤要死了,罪名是刺杀楚三皇子未遂和企图叛国,外加好几十条罪名我数都数不过来了,你说到时候是拉杀还是砍头呢?要是拉杀可就有意思了,用绞索套住他的四肢和脖子,用几匹马的力量将他拉开,放心……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待到他全身经脉断裂后会有刽子手将他的脑袋砍下来……”那人哈哈大笑。
恐惧在赫连元年心中炸开,不行得马上告诉姐姐,他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挥剑扑斩,用剑息来提升自己的速度,快!再快点!
众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迅如飞燕般的少年,最后还是军长回过神来怒喝道:“”快追啊,看什么啊!你看他武功那么了得,说不定也是刺杀楚三皇子的人之一!抓到他的人重重有赏!”
不会的,怎么会闹成这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长青哥哥怎么可能对瞬哥儿下手,待回到家之后,他要跑去皇宫找楚瞬召,他一定有办法的!
赫连元年飞身遁入院子,想也不想地推开了大门,里面一片漆黑:“姐!姐!你在哪?”他本能地大叫,回答他的是无边的黑暗,当他点亮烛火后,看见案桌上有一张白纸,被银锭子压着。
他紧张地抓起白纸,那是姐姐留下
的,内容如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有些事情要出去一趟,你这样天哪里都不要去,好好地待在家里……我想你也已经猜到姐姐是因为什么事情走的,你不要担心姐姐,姐姐会照顾好自己的……要是姐姐回不来的,你也不要伤心……这些年的钱姐姐都存在了厨房的那个米缸下,你省着点用……有些事情姐姐必须去做,为了西临,对不起……”
他抓住那张纸跪倒在桌子前,恐惧,迷茫,不安各种情绪在他脸上爆发,他感觉心里被人刺了好几刀,泪都是从里面流出来的。
街道上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连忙躲在水缸后面,果不其然是那些士兵,他们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面对空荡荡的屋子,他们将愤怒宣泄着屋里里的一切摆设物件,他们一刀将桌子砍成两把,将姐姐最喜欢的袍子从柜子里拿出撕成碎片。
赫连元年满脸是泪,躲在水缸后面看着这群人形野兽将他和姐姐一切的回忆撕毁,他多么想一剑将他们斩倒,可他一旦这样做,他和姐姐无疑便被官府通缉,他不能冒这个险。
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候后,发泄完愤怒的士兵终于转身离去,黑袍少年从水缸边慢慢爬出,面对满地的衣物碎片,他失了神般靠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