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九手百无聊赖地看着台上表演,喝干第三壶茶的时候,终于有一个矮脚小厮从楼上下来请他上去了。
“段公子久等,婉玉姑娘请您上楼一叙。”小厮全程低着头,段九手打量不出容貌。
“老妈妈呢?怎么。。。。”
“好,那你就带路吧!”
“好的公子,不过这回还有一人与段公子同行。婉玉姑娘要小的把你们二人一起带过去。”
段九手警觉起来,不动声色问道:“请问是哪一位?”
小厮如实答:“是昨日为婉玉姑娘看诊的夏易夏先生。喏,就在那张桌子独坐的老人。”
段九手顺着小厮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一位清风道骨,面色红润的长者独坐一桌。思索片刻终于释然,婉玉装病的由头原来在这,怪不得昨天受伤后,在医馆一直没见到大夫,原来一直藏在这温柔乡里了。
“啧,没想到年纪这么大还有如此精力啊!人不可貌相呵。”段九手言语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说出口后,一阵惊讶和后悔掠过段九手心头。奇怪,我这是怎么的?
“公子说什么?”吵闹的大厅让小厮没有听得真切。
“没什么,我们走吧!把那个夏先生请上。”段九手莫名恼火。
“是,公子。”矮脚小厮心惊胆战,不知道怎么惹怒了这位爷。作为下人对客人们的语气变化都非常敏感。
段九手领着小叶跟着小厮穿过走道,往夏易那桌去了。
这会儿的夏易正在冥思苦想清颜的来历,没注意到段九手的到来。等到小厮轻声把他唤醒,夏易显然让吓了一跳,差点把酒水打翻。段九手见状偷笑了一声。
“你们是?”夏易狐疑。
“夏先生,是婉玉姑娘让小的,请段公子和夏先生上楼一叙。”
“哦?这位少年是。。。。”夏易上下打量起段九手。
段九手双臂抱于胸前,夏易的举动让他非常反感,眼看就要发作。
“这位段公子受了重伤?看样子伤口尚未愈合完好,为何在到处乱跑?”夏易一语中的。
嘶。。。。这人有点本事,段九手暗道。
段九手性格较之常人,异常坚韧。说不好听点,就是人们常说的“滚刀肉”或“死筋顽肉”。这几天受重伤,段九手形容举止宛若无事发生,倒不是这伤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剧烈活动依然会扯动伤口,钻心入脑的疼,可段九手通通忍下来了。这也是白渡水和王之崇相当敬重这位大哥的原因,这份心智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夏先生怕是看走眼了,在下这么生龙活虎,怎么可能会是受伤有病呢?”段九手接过话茬,有心想要炼一炼夏易这块真金。
夏易听完一愣,站起身来重新审视这位段公子,啧啧称奇。
“奇哉,怪哉!老夫观段公子面色煞白,嘴唇枯燥应该是失血无疑。加上公子站立片刻而已,气息却已经紊乱,这种虚弱之状非大伤大病之后不能有。所以老夫觉得段公子是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所致。可是刚才听闻公子言语,虽然声音低沉,却是铿锵有力。目光如水,却内藏寒锋。的的确确不像是伤病后的人。”夏易感慨万千。
“哈哈哈哈,夏先生观察入微,令人佩服。不过夏先生身为悬壶济世的大夫,自然有些毫末不是很了解。”段九手笑着说。
“你是指?段公子,请不吝赐教。”夏易猎奇心喜。
“我这种长年混迹烟花柳巷的人,面色煞白,气息紊乱不是很正常的吗?”段九手露出猥琐的笑容。
“这个。。。。这个是老夫疏忽,刚才老夫自以为是的莽撞之言让段公子见笑。”夏易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非常尴尬,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呛声回来的,而且这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