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伙计就引着林川一行人往里走。
刚进这楼阁,入眼就是大片大片的粉红纱帘,透过这层薄纱仿佛可以看见里间一副副花红柳绿,莺莺燕燕的场景。
姑娘家独有的脂粉香与这酒香相互交融,直往人鼻子里钻,可谓是人还没进门,骨子先酥上半截儿。
“妈妈诶,有贵客上门。“
伙计将林川一行人引进大堂,冲着里头又是大喊了一声。
这越是有名气的青楼,里头的条条框框越是多,就比如说这凤来阁。门口的伙计不光招呼进人来就成了,还得根据来者的穿衣打扮,出手派头打量出来人的身份地位,能在自家买卖上花上多少银子等等。
一般的富户,官职人员这些能消费起大把银子的人,门口的伙计才会通禀这“妈妈“,也就是常人口中的老鸨子。
听伙计喊了这一声,这才打这内堂传出一道尖锐高亢的声音来。
“呦!是什么风把这几位爷吹到我这小地方来了。”
话音一落,桃红的纱帘下显出一道人影来,这人咋一看也就三十岁上下,中上等姿色,身材很是丰腴,单着着一件束腰坦胸的鲜绿色襦裙,小半个圆润坦露在空气之中,手持一把美人扇,步子一摇一晃的来到林川众人身边。
路上和一道来的酒店伙计闲聊,听说这老鸨子名叫花姐,年轻时当过花魁,赚了不少的银子。
后来倾心给了一个当地的秀才,自掏银两赎了身子本想至此从良,跟了这人好生过日子,谁知第二天这人就失了踪影。
至此她便死了心,支身一人来这襄阳城,干起了老本行,从此对谁都不留半分情面,脑子里想的眼里看得见的只有银子。
看到这人的打扮,跟在身后的襄铃儿,“噌”的一下胀红了脸,赶紧低下头,不再往这花姐身上瞧。
嘴上不说心里可是在想,这人怎能衣冠不整的就出来,真是有伤风化。襄铃儿哪知道人家干的就是这档子买卖。
相比襄铃儿,跟着来这客栈伙计完全是另一幅模样,那架势就和黄鼠狼见了鸡似的,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简直是恨不得当即扑过去。
见伙计这样,花姐一阵皱眉,心里埋怨门口的伙计不会做事,怎么这等人都引到我面前。
前文书可是提到,若非达官贵人来访,一般的人可是连这花姐的面都见不到的。
几番生死下,林川可是活成了半个人精,这花姐的面目上细微的情绪变化全然被他收入眼中。
思忖了一番,晾着这花姐,先是对身边的伙计开口道:
“路也带到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说着话,随手甩给这伙计二两银子,摆摆手让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是是,谢谢客爷打赏。“
这伙计干了小半辈子,已经入了性子,就算出了客栈仍是一副伙计的模样,低头哈腰的劲让人一眼就能知道这人是干什么的。
林川这一番动作可是引起了花姐的注意,原来那人只是带路的伙计,这二位才是正主。
打消刚刚的偏见,重新打量起林川二人来。
来之前,襄铃儿按着林川说的,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只是衣服没换,还是那副毡帽,小胡子的扮相。
等人打量的时候,襄铃儿低着头也不说话,看样子有股子抠门的劲儿,大概会是管家之类的人。
再看林川,身上有股子精神气,面对自己更是神态自若,一看就是吃过见过的主儿,来这儿消遣来了。
想到着,心里一定。这干买卖的人讲究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大抵琢磨到位就能开口了。
“哟!二位爷,来这是想喝花酒啊,还是听我们姑娘弹唱个小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