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月初七,安阳城外,刘策大营……
“哈……”
一声轻喝,韦巅一屁股坐到已经干硬开裂的地面上,顺手将两支铁戟丢在一边,扒下已经被汗水浸透的上衣,将自己结实健壮的上半身肌肉完美的呈现在烈日之下……
“吧嗒嗒……”
脱去上衣后,韦巅双手用力一拧,汗水立刻如同密雨般落在地上,但很快的便在炽日耀射下迅速蒸发掉,连个印记都不曾留下……
“哼……”
拧干衣服后,韦巅鼻子冷哼一声,就势套在自己贼亮的头道:“既然这样,那就不打安阳呗,直取高阳岂不更好?”
“嗯?”刘策闻言眼前一亮,对卫稷说道,“王爷,你适才说什么?”
卫稷一愣,咽下口中的瓜囊,望着刘策连忙说道:“军督大人莫怪,本王就这么随口一说,只是在想河源这么大,为什么一定非要耗在这里呢?既然难打那就放一放,先把其他地方都收拾了不就完了么?”
“咯~”
刘策闻言,一口咬下放到嘴边的胡萝卜尖端,细细回味着卫稷所说的话。
而许文静却摇摇头对卫稷说道:“王爷,安阳虽然难打,但毕竟是流贼在河源的粮仓重地,一旦拿下的话,河源局势基本就稳定了……”
卫稷笑着回道:“军师说的也是,本王也就这么随口一说,还望莫要见怪……”
“不!”刘策忽然出声说道,“王爷所言有理,这几日本军督也确实有些过于执着了,认为取下流贼屯粮重地便能定鼎整个局势,如果再在这里耗下去,怕是要被流贼前后夹击给包了饺子,
安阳是河源北部产量重地,段洪怎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围攻而不顾?如本军督所料不差,定会集结流贼精锐驰援安阳,若不加以防范,极有可能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现在的流贼确实不比三年前那样容易对付了……”
许文静听完刘策的话,深思片刻便开口问道:“那依军督大人的意思是打算放弃继续围攻安阳了?”
刘策摇摇头:“安阳属于河源粮仓,自然要继续打下去,但同时也要分兵向其他各地衍生,分散流贼援军的注意力……”
许文静问道:“军督大人要分兵?那你打算攻打何处呢?”
刘策嘴角一瞥,手指指向桌上地图一处,意味深长地说道:“自然是老地方了,三年了,不知那位老朋友是否尚在,本军督很想念他啊……”
许文静顺着刘策所指的方向望去,顿时眉头紧皱,轻声嘀咕道:“湄河镇?”
……
高阳城皇宫内,段洪此刻一身戎装端坐在“龙椅”之上,手枕龙把扶额闭目做凝思之状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一般,这些日子以来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唉……”
良久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思绪一下飘到了大周历369年,自己兵败的那一年……
“首领,前方官道上有官兵盘查,还是绕小道避开为上……”
时经数个月逃亡,段洪和家人走散,身边仅剩下傅如海和十几名流贼护卫,在五梁镇外被李宿温杀的大败之后,终日东躲西藏以防被官兵发现。
“没想到啊,我段洪竟会落的这般田地……”
乔装打扮成村夫的段洪神情万分憔悴,望着不远处河源官兵设下的关卡,万分沮丧的摇了摇头,然后在护卫的指引下向小路落荒而逃。
小路四周,尽是荒山野岭,干秃的树干,枯竭的河道,就连脚下所踩的土地也是坚硬无比,到处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连行两日,段洪身边的人越来越少,等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只剩一半的溪水时,他身边只余不足十人了。
段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