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远陷入了回忆里,从他逐渐涣散的眼神便能看得出来。
他虽身处观中,但思绪时常晃荡在整个世界的半空。他足不出户,手下的人却必须掌握天下发生的所有大小事,第一时间汇报给他。
所以于昭华走后,他一醒过来,就叫人来了解外面的情况。
他知道某一处岗哨的人换了,也知道是谁。所以他也猜到了林畔他们一定会折返回来找他。
至于每个人的身份,扫一眼就都了然于胸了。
这些孩子,都是被一本天下无双的绝世武功秘籍,弄得家破人亡,流离这些年。
他知道,这几个年轻人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只是为了不让那刀法继续存在于世。
就在秦知欢紧握着烟雨鞭跟于昭远对峙时,白清婉带着谷溪悄悄进了城。
绕开城门,从高耸城墙的一个角落里,一处缺口钻了进去。
“你一个官府大小姐,是怎么会知道这样的地方的?”谷溪看着糊了一身泥也不去管,正小心张望着四周的白清婉道。
“我也就是试试运气,”白清婉回头看他一眼,“小时候阿欢拉着我偷偷出府,带我来过这儿。”
谷溪惊奇地看着她。
“我那时候当然是说什么也不肯钻的。”
“你误会了,”谷溪忍着笑,“我只是想说,堂堂金陵城,城墙处缺了这么一个大豁口,居然这么多年都没人来修补上。”
白清婉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今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那看来你运气不错。所以白小姐,我们进城来做什么?”
白清婉带着谷溪从偏僻的小巷子七拐八绕,谷溪渐渐都辨不明方向了。
“你平日里应该也是足不出户吧?怎么会认得这些路?”
“也是小时候阿欢带我走的。”白清婉头也不回地道。
谷溪更惊了,“你记路这么厉害啊?”
白清婉的确是厉害的,她的方向感大约比秦知欢还要好些。
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可惜天赋这东西常常落在用不上的人身上。
如果不出这些意外,白清婉这一生都不会用得上她这天赋异禀的记路本领。
“前边儿那,”白清婉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脚步,指着不远处一座像是酒楼的店面对谷溪低声道,“我爹应该在里面。”
“白大人不是进宫了吗?”谷溪看着那一处,应该算是比较繁华的街坊,车水马龙的,如果白大人出入这里,他们在城里的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白清婉回头看着他,“连陛下都亲自到荒山了,我爹若真在宫里,为何不去?”
他俩原是躲在一个马棚里往外看,谷溪就站在她身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这会儿白清婉一回头,长发都是扫着谷溪胸口过去的。
因为离得近,白清婉看他需要微微扬起脸。
谷溪略一低头,发现这个距离实在过于微妙。
“咳。”他赶紧往后撤了一小步,“那你怎么知道白大人在这里?”
“因为他是我爹。”白清婉不知怎么也跟着他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不小心撞在了马棚边上的一根松垮搭着的木头上。
木头砸到了地上,声响不小。
“谁在那儿?”
马棚外面立刻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也是被吓了一跳。
“是谁?”那人又问了一遍,接着是往这边靠近过来的脚步声。
“快走!”谷溪一把拽过白清婉便向脚步声的反方向跑了出去,他对金陵不熟悉,而之前白清婉带着他走的都是些偏僻小道。如果真像她说的,白夫人出事与白大人有关,此时她的身份也是敏感的。
谷溪从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