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爷爷留下的东西,谁打碎了谁得跪。三的骨头还嫩呢。”
“大哥,我对不起你。怎么死的人不是我,若死的人是我难怪娘要苏家习文。习武有什么用啊,没用的儿子不能上战场,争不了功名,能干的儿子又大哥,大哥啊。”苏奉哭得像个孩子。
“爹,爹,我把你的脸都丢光了。我没脸,我没脸。”
不过是几件头面
别说自己的位置是从大哥手上留下的,便是一般的家族。寡嫂给自己唯一的女儿多添几件陪嫁,王氏是要脸面的人,有心给自己女儿多陪点,挑拣最好的东西却也没超过老夫人定下的增额。丈夫为家族而亡,她守寡十多年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女儿么?便是算上这么多年的辛苦,也该吧?稍微有点脑袋的人,怎么都会在最后一下子做漂亮些。
可是,柯夫人心中气恼非常,多年不管家的怨恨爆发。生怕王氏拿空了她的侯府——两个老婆子假装无意在王氏路过时,无意,没看见,提点着王氏,一个寡妇,又没儿子,拿着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给别人做事。让人家侯夫人管才是正经,京城中都有人嘲笑了。哪有丈夫死了这么多年还抓着权不放的
苏奉全身都在发抖
简直不敢想象
二十就没了丈夫,守寡二十年的女人听到这话是如何刺心?
青梅竹马的恩爱夫婿,夫婿还是正经嫡子,还是为这个家族而死一一听到这话是如何刺心?
弟媳妇出身不高能力不强,婆母勒令帮着管家二十年的女人,听到这话
若说是嫂嫂贪权不放也就罢了,若说嫂嫂拼命搜刮贪财无度也就罢了。纵然管家时众口难调有小摩擦,毕竟辛苦这么多年没出差错。她又没往自己腰包搂银子,当差几十年落得这么个下场——王氏就是抽自己两耳光都是该。
还有女儿
苏奉呜咽看着大哥灵牌,“大哥,当年我说要娶柯氏,你就该一刀杀了我,你杀了我,嫂嫂和梅梅就不用受这种委屈了。往年都是嫂嫂打理家事,柯氏只管教养女儿,弄些点心汤水,说些趣事,穿衣梳妆苑姐儿年纪又不大,撒娇耍赖,我只当可爱。哪只竟然是个这么自私混账的东西。难怪和穆家大姑娘交好,都是,下贱!”
做爹的气到骂自己女儿下贱,可见到什么地步。
当时还是王氏管家呢,柯夫人引起了王氏的愤怒,要监察什么太容易了。家中的红宝凤凰衔珠头面,是苏文苑早就看上,等着及笄找苏太君讨要的。得知被王氏当做堂姐嫁妆
气的九窍生烟的苏文苑在屋里跳着脚骂:“百颗红宝哪,真敢要。乌鸦也敢肖想凤凰?仗着死了爹倒耀武扬威了,也不怕折寿。这般贪图好东西,仔细折了福气,和她娘一般守寡一辈子”
和她娘一般守寡一辈子。
苏奉在大哥灵牌前打了自己一耳光又一耳光。难怪梅梅出嫁日王氏哭成那样,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闹又不能闹,说又不能说,生怕压了彩头,苦水都自己吞了。难怪王氏病了一场,坚决的交了管家权
柯夫人显然早知道苏文苑说过这话,听到哆哆嗦嗦的下人汇报时,没有惊讶,还帮着苏文苑辩解,“苑姐儿喜欢那套头面好久了,就等着及笄盼了两三年的东西,一下子没了,还是被增添走的,心头一下子想不过来。说话没个轻重,其实孩子心是好的,也没出去闹”
苏奉想打她一耳光,可全身连打人的气力都没有了。反复只是一句话,“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娶柯氏,我不该让柯氏教养女儿。”以为温柔善良的妻子其实并不善良,以为娇俏懂事的孩子其实并不懂事。
一套头面,一套再好的头面,可以诅咒自己即将出嫁的堂姐守寡一辈子,自己到底是怎么生出这样个女儿的?苏家不是一向兄友弟恭,姊妹亲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