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毓嘴角含笑,心情愉悦。
陛下更倚重自己。
十一叔失去圣心。
暗杀毒瘤被铲除。
妻子在姑姑处娇养。
万事顺心,十二月寒冬,还散着小雪,却愣是跑出“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效果。
张先被灭,往来信件全送往建平帝处。
“陛下人老成精,除了自己活过一世这种事查不出来,张先往来留下的蛛丝马迹,还逃得过他的眼睛?一句十一叔的坏话都不说,是对的。他自己看出来猜出来的,他才更相信。”
陆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笑。
十一叔就封,已经说明了一切。
没了张先这个前朝国师,没了他训练的死士,没了受宠小儿子的名声,陆安音拿什么和皇太子,皇太孙双重对抗?
前朝遗留的大臣,多是不愿与张先扯上关系的。自己在大辉也过得很好,为何要提着命造反?前朝王氏专政的时候,张先也没见拿出什么护国章法啊。但张先毕竟有那么老,那么神秘的资格在那里,还握着不少大户阴私,他又有耐心。一个一个,一点一点的,从浅到深,从延年益寿到回忆往昔到天命更改,慢慢交际,直到拉扯不清,迫不得已。
陆毓这段时间就在收尾。该铲除的铲除,该拉拢的拉拢。”还有两个远的,就留着慢慢处理吧。还有明年将至的水灾。”
陆毓疲劳之余心情轻快。摸摸怀中的小印章,忍不住又笑,“唐安那副如丧考妣的样子,哈哈哈哈。”
“云舒瞧了,定然又是当什么有趣但不值钱的小玩意。”
唐安亲自铸造的,流花涧八景,其中云景一一一朵小小的流动白云——被陆毓瞧上,硬抢了过去。唐安哀求无用,哭丧着把八景全丢给陆毓了,“拿走拿走,全部拿走。别留着刺我眼睛。”
陆毓嘴角翘着,手上拿着小小的印章,几乎可以想象穆云舒得意的将“无意中捡漏”得到的印章,当作自己的宝贝和印记,阴纹按在花笺上。等晚后她嫁了自己,瞧见空了一个的流花涧八景,一模一样的格式,一模一样的大小——又该是如何羞红了脸,半真半假的嗔怪发怒
“礼人”智令觉得自己有点撑不住了,“殿下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傻?阿弥陀佛,柯家的愚蠢可千万别在殿下身上发作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礼人板着一张脸,目不斜视。
“去,你还傲上了。”智令撇撇嘴。
礼人肩膀瞬间塌下,鬼鬼祟祟瞟了陆毓一眼,低头道:“哥哥,我也不知啊。”
智令默一下,打马走开,他自诩为皇太孙第一心腹,可而今有些事情他也看不懂了。“殿下,事情如何?”
陆毓疲倦的揉揉额角。前朝覆灭几十年,张仙先后投靠了几个草头王。然后销声匿迹,大约也是茫然无措了。那些日子建平帝也曾四处通缉,未果,大致都认为他死了。再后来,又一次出山,开始训练死士,拉拢人手。算起来出山时他也七八十岁了,死老头子不安安分分等死,还蹦跶个什么劲啊。
多年来,张仙悄悄和许多官员拉上或深或浅的联系。好在他毕竟精力有限,死死拉拢的,还是只有南边几个。多是看着他道骨仙风的模样,扯上几句凶吉。或是明知他是前朝国师,却被长生延寿的谎言迷得犹豫不决的。又想现世安稳富贵,又想千年之寿?打压打压,提点提点,还没上贼船的,几个真的傻到拿一家性命去赌长生?
张先留下的联络点被铲除,但与之有关的官员还得好好安抚。陆毓总觉得自己两辈子,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忙”。忙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忙学文忙习武,忙选拨忙训练,忙朝廷忙打仗
便是回来这些日子,为了厚积薄发,尽量减轻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