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压,大妹妹一哭,又心软了
“是儿子的错。爹娘是没在外面听,又有奶奶在。儿子是,与我交好的彭尺短还特地点醒我,陛下最恨家风不正只想着苏家是太子连襟,苏二娘又受太子妃宠爱,却忘了越是这样勋贵,陛下盯得越紧,越发不敢胡闹。柯夫人,怕是自作主张。”
穆宗面皮发红,家风不正,他是一家之主,这耳光打谁脸上呢,“绣姐儿固然错了,云姐儿,父母生养她十多年,她也不该这么不孝。”
穆徽看了一眼穆宗,有些失望,原来在囊哈尔卫,他也觉得爹是能吏,却一直得不到提升,有些委屈。进了京长了见识,才发现爹确有致命短处,和奶奶一样,见事不明,刚愎自用。越是心虚就越是态度强硬,甚至要设法扭曲,直到自己都蒙蔽自己。“大妹妹是被宠坏了——前些日子做衣裳的事,我就给娘说了不妥,可也倔不过奶奶。大妹妹是个聪明人,说因为害怕苏家一时糊涂不是。她明明知道苏家成功了,二妹妹吃亏。苏家失败了,她跟着吃刮。她还是敢做,因为她知道奶奶一定会偏心她,无论出什么事情,最后一定是落到二妹妹身上,所以才敢肆无忌惮,连勾结外人陷害妹子的事情也做出来。这是我这个兄长没带好头,没做好兄友弟恭的榜样啊。”
穆宗扭过头去,心中疲乏得不行。“多少年来你们只会埋怨我,可那是我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何况,娘她,她。我只能息事宁人,不过是家务。”又不是政事。
穆徽垂下眼睛,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话是开玩笑的么。
“做衣裳,什么衣裳?”
穆徽垂着头,“大妹妹,到了京城,觉得以前的衣裳不合京都风韵,将所有衣裳首饰重买。衣裳重做也罢了,全要三成坊c纺织娘的。冬季大毛衣裳,都是我们带回来毛皮做,也还罢了,别的衣裳,少则一二十,多则五六十,少说好几百两银子。还有首饰呢。大妹妹爱美,又要说亲,也就罢了。可,如何便将从前的旧衣裳全部给二妹妹,难道二妹妹穿着就不怕村气了?再着,我大辉衣裳与罗刹鬼的紧身衣不一样,胖些瘦些都能穿。可到底也分高矮,肩宽,二妹妹比大妹妹个子小那么多,又拿去修改了才能穿,心底不委屈么。要真,咬咬牙两个一起做也罢了,或者二妹妹少些也成,这”
穆宗惊得连胡子都不摸了,“如何会,你娘做什么?”
穆徽道:“奶奶,还是那样子脾气,还是新鲜漂亮的衣裳,怎么舍得丢了,或是赏人?那么多件给小二正好。大妹妹要穿顶尖的,换下旧衣舍不得丢,给二妹妹正好。”
“我原也不知,只是瞧着怎么大妹妹总是时兴的京都款,又老说二妹妹这件衣裳是大妹妹送的,那个簪子是大妹妹送的,问了两句,娘亲吱吱呜呜说了个大概。又说大妹妹以前那些衣裳也是好的——我劝奶奶两句,瞧着奶奶又生气了唉。”
穆宗瞪着眼睛,“我还特地给你娘说了,两个唉,唉。”心中也知道自家老娘的脾气,大方也大方得很,小气也小气到极点,什么破烂都舍不得丢,搬家时家里烂家具破椅子梳子帘子都堆了两三间房,何况
站起来转个圈,“我还只道,只道绣姐儿送东西给妹妹,姊妹亲香。”却不曾仔细思量过,怎么送了这么多?怎么件件都是送的?怎么送了这么多穆绣绫还有这么多簇新精美的。
穆徽叹口气,“也不是清明后才这样。我们上京”
书房大门砰的一声打开,只把穆宗穆徽也吓了一跳。
穆老夫人身后跟着眼睛红肿的闵夫人和穆绣绫。穆老夫人有些疲倦,但气势越发高昂,“怎么还不睡哪,为她一个,一家子都不休息了?我早说不该放她回来。皇太孙是要敬着,可绣姐儿是我孙女,没得他来插手管家务的道理,还不是皇帝呢。惹急了老婆子吊死在门前,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