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住承平冬宫去,不得返京城。”妻子的脾气他也清楚,便是自己留了话,只怕也会找儿子哭哭啼啼,与其如此,不如分开,倒还远香近臭,保得一生荣华。
长子武勇过人,亦有治世之才,就是性子暴躁些,待人处世过于刚硬。不过这大半年来,倒是能忍了许多。
次子文采尚可,心性才干俱是一般,偏偏还自以为是,孤芳自赏,难堪大任。
幼子身子瘦弱,一年倒有大半年在生病,出家做了正一教道士。每年只回京住个一两个月,有兄长看护,做个富贵闲人倒也不愁。
陆安泰一来心疼儿子,二来也投桃报李,心中便有了计较。首先要打磨的便是妻子。
“晚后得空,再与我多说些,我也好安排你方才是十一谋反,还与前朝有关。你这几日出去,便是为了此事?做得如何?”
“昨日正好张仙百岁寿诞。他自前朝覆灭,便隐姓埋名,大约也试图复国,过几年发现不行,便改了策略。自己装成大圣人,收养的孤儿全部训练成死士。我朝初定时,孤儿甚多,便是死了一批也无人察觉。渐渐,他成了气候,这群疯子不怕死,抓到活口和杀死一样。平日分散各行业,或探听消息,掩护杀手;或修行刺杀;或妖言惑众,收纳信徒。实在难抓。只有今日,大圣人百岁寿诞,到底得意了,都聚集起来贺寿,嗤,看来我还是有些运道。”
陆毓已经很平静甚至带点快乐的坐下,松松肩颈,“这次我带着全部神威军,有备而去。张仙的记录本上,只有外号,但职务是在的。我一个个勾了。黑衣的死士杀手一个没跑,人数对上了。白衣的探子,传教,倒有几个大约是事务缠身实在来不了。没事,慢慢调查便是。他们死了,我终于放心了,我可以放开手脚,去做我所有想做的事。”
“打压十一,鞑靼这些年已经被打得零零落落,想来也不成威胁了”陆安泰思忖道。
“明年汉洲水灾,只有一处溃堤,没有大妨碍。倒是后来瘟疫惹了些麻烦,我会备好药草的。”
“陛下,和我,怎么去世的?”
“陛下是头风突发,半个时辰不到就去了。爹。“陆毓黯然,一对父子讨论爷爷怎么死,爹爹怎么死,儿子怎么死,真不是个愉快的话题,“旧伤发作,应该是脊柱”
“这年你都尽量要求我躺着,少坐,就是怕我脊骨旧伤?”
“是。”
陆安泰叹口气,旋即笑道:“真有些古怪。罢了。你还有什么要做的。”
“我一是铲除张仙毒瘤,熬了大半年,我做到了。二是让爹爹长命,三弟安康。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骨伤圣手,只求爹好好保重。三是纠正当年朝堂失误,提拔贤者,打击鞑靼。这次,我要追杀到他百年都无法恢复元气,免得看到我国洪灾雪灾就赶紧打劫。四是,我要娶穆云舒为妻。”
“你知道陛下多疼你,只怕你的妻子,又是他来挑。这次他一定是挑世家女,你可以放心。而且,穆云舒,虽有救命之恩,但,论家族才干”陆安泰微微摇头。“英国公两个孙女均美而贤,唐侯孙女素有才名,燕侯女”
“爹。”陆毓难得露出一点撒娇的神气,“二十年来娘亲盛宠不衰,甚至知道她给我下毒都要替她求情,要保护她一生无忧无虑。儿子也想娶个自己可心的。”
陆安泰也只得笑笑,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他就是喜欢看妻子美艳无双的脸,就是喜欢她蠢蠢的没有心机一一对自己而言,反正家务有女官,妻子二十年来言听计从,崇拜自己,没有过什么祸事。到了儿子那里,身份一变,唉。各有各的缘法。
“罢了。”陆安泰闭目沉思一阵,又盯着陆毓看了一会儿,叹口气,“毓哥儿,你若要护着穆云舒,万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苏文苑,何尝不是听风便雨的妒忌